一声就出去。
她几乎晚晚都出去逛逛。
这天,等付雁兰一离开,魏晨与徐抗美两个北京女知青靠在炕头,边吃瓜子,边开始低低的咬着耳朵。
“她真的与北京四中那个戴程仁在谈对象吗”
“嗯。大概是吧。”
“听说,那个戴程仁是个死了亲爸的,他妈妈带着他嫁给现在的继父,继父对他可好了,只让他念书,自己两个闺女早早就进了工厂当女工”
“哈,来了这几年,他可有收过什么包裹再好也只是继父,他成绩好,继父不让接着念,说不过去的。就算真的对他好,那他继父也只是普通工人,那个戴程仁想回城,也难那个付雁兰也不傻,图他什么啊”
“是啊。”
“这个付雁兰,别的挺一般的,那个皮肤真好,晒不黑的我这皮肤啊,长斑了。我妈说没有办法。”
“不知道用了什么好东西,她家里头一年四季都会寄些东西过来。”
“哪有什么好东西啊,就是一些干果、干菜。你不知道她一年寄二百四十块钱回家。听她说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十分困难,她是老大。”
“哪有啊,加上她二妹,家里头三个工人,两个学生,加她这个每个月有三十八块八工资的知青,这样的生活不会困难的。她的衣服不少,不然哪有那么些衣裳让她一日三次换洗啊。”
“是,倒显得咱们有多不讲卫生似的。”
“放心,她跟大家之间空着一个位置呢,她说自己有洁癖,见不得什么,闻不得什么的”
“这样不合群,工农兵大学生名额不会有她的份。”
“还说呢,去年就一个女知青的名额,被那个激进分子得了去。”
“人家有县城革委会的背景,咱们可没有”
这个屋,本来是八个女知青睡一个炕,嫁出去一个长得最美的,在去年又送出去一个工农兵大学生。
让剩下的几人,心气不平。
付雁兰不知道两个北京女知青正拿她的那点事八卦呢。
她在鱼饵上加了一滴灵池水,诱了两条有四五两重的鱼上来。
一边的戴程仁接过鱼,沉默地去一旁清理去。
而邵家兄弟正在那边烧火呢,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吃多少多觉不够的年龄,在有一回遇到他们喝鱼汤后,便赖上他们。
是领导孩子,不管是付雁兰,还是戴程仁,心底是十分乐意的。
戴程仁,是付雁兰在谈的男朋友,他生父姓程,是个文化人,他去世的祖父也是个文化人,听说他祖上出过几位秀才。
戴程仁的生父并没有死,他姓程,程父是位十分清高,颇具才气的文人,本来是复旦大学的教授,在1958年被划成了右、派分子,就辞去了教授之职,目前在上海附近的干校干着他不擅长的农活。
他母亲是个觉悟颇高的中学语文老师,见势不对,立马收拾行李与程父离婚。
为了不让孩子受生父的影响,对外说前夫去世,带着才11岁的戴程仁回了北京娘家,不出三月就带着他再嫁给一个工人,自己也进了工厂厂委。
戴程仁继父,姓戴,继父家里有两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姐姐,后来妈妈为戴家生了两个弟弟。
不过继父与妈妈便没有厚此薄彼。
两个姐姐不爱学习,初中没有毕业就进了工厂,如今都已经嫁出去了。
他爱读书,老实的继父很高兴。
“阿兰,给。”带着一付眼镜的戴程仁高高瘦瘦,温文尔雅,高鼻梁,薄嘴唇,有着天生晒不黑的白皙皮肤,一眼便瞧出,他是个读书人。
戴程仁三岁开蒙,五岁便开始习大字,七岁入学,他的文化造诣颇深。
他说与生父分别时,生父对母亲唯一的要求便是让他读书。
他平常不是一个爱说话的男人,除了爱谈学习讲故事,付雁兰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选择我”
戴程仁一本正经的道“因为你晒不黑。”
付雁兰一噎,接着回忆,好像真的是在69年的农忙过后,戴程仁便过来找她说话。
当时,好像真的只有她与戴程仁晒不黑,她是有金手指之故,戴程仁是天生的。
付雁兰刚接过用搪瓷缸盛着的生鱼片,那边邵氏兄弟便高声喊“雁兰姐,水开了。”
“哦,来了。”付雁兰先将瓦罐里的几把精米搅了搅,才小心放鱼片进去。
“你怎么又放了精米进来。”戴程仁小声说她,精米多难得啊,还是付家在千里之外寄过来的呢。
“没事,你干农活累了。”付雁兰笑笑。
她在这里,对家里的帮助比在家里还要大些,比如每次农忙过后,就会寄细粮回家,比如每个季度会去邮政局汇款60块回付家,这是雷打不动的。
因此,付家对她也十分大方,有什么可以久放的干货干菜就寄给她。她每回收到包裹,就会放些好米、好面粉进来,对戴程仁说是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