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1月初一
一间红色的两层砖房内, 王菊香刚刚生下一个女婴, 看了一眼, 便脱力晕睡去。
“又是个女娃。王家不是专生男娃的吗”外头, 穆爷爷皱起眉头, 不悦的道。当年,正是因为王家男娃多女娃少,才会同意唯一的儿子娶山里的, 儿子可是有好手艺的小伙子。
“满月后, 送人了。”穆建国瞧瞧老爹的脸色, 小声道。家里又不缺吃的,娘才不会这样干, 丢不起这个脸。
“别胡说八道, 家里又不是养不活, 就养着,儿媳妇的月子好好做,能生闺女, 就能生儿子。”赵老师白了儿子一眼,闺女养的好, 一样能养老, 瞧自己培养的两个大闺女, 都是县城的工人,又嫁给工人,双职工家庭, 时不时的补贴她与老头子。
这个孙女的嘴巴生的好,是个有吃的,有福的。
“奶奶,让我看一眼妹妹。”三岁的穆玉芳抱着奶奶的大腿,奶声奶气的提要求。
“好。”赵老师低下头,对上大孙女的大眼睛,大孙女的眼睛长的好,黑漆漆的,是个灵气的。
“辛苦娘想一想,这个叫什么名”穆建国趁机问道。老爹一辈子听老娘的,只要老娘同意,一切就可以。
“早想好了,男,兰,叫玉兰,穆玉兰。”赵老师则就有再有一个孙女的心理准备,她自己也是先生两个闺女,才有了建国,建国之后还生了几个闺女,那个年代日子不好过,自家养不起,就送人了。
“好名字。”穆建国拍老娘的马屁。
1981年3月初三
镇卫生所的产房外
“是个儿子。”穆建国又确认了一回。没有办法,已经开始了计划生育,生了这一个,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生。
“是。叫玉奇。”赵老师满意的道。这个孙子的鼻子长的高,像自己。
1997年,暑假,玉河镇
“玉兰,下楼来,帮妈看店。”王菊香在一楼烟酒店前,大声喊着二女儿下来。
“哦。马上来。”穆玉兰放下手头的针线,她正在给自己手工缝制一条长裙子呢,下周就要去省城最好的中学报到,不好穿着小县城的那两套兰加黄校服,也不好穿老土的掉渣的牛仔裤和t恤。
因此,她去街上扯了几块不同色的纯棉布,家里没有缝纫机,只好用手缝制,当然,这事儿,穆玉兰是偷偷摸摸着来,就连最喜欢的姐姐也不让知道,不然说不清啊,一个看看埋头苦读的好学生,为什么用手工缝制衣服呢。
原身是想穿姐姐的衣服来着,可惜,姐姐穆玉芳是个苗条修长的大眼睛平胸美人,姐姐是穿小号的,而她是穿大号的。
其实,她是可以穿中号的,但是她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前凸后翘展示出来。
因此,她向来是穿着大大的,宽宽的。
她比同班同学大上两岁,她是九岁上学的,又在初二时摔了一跤,断了右手,养了整整一百多天,只得又留了一年级。
一个月前,她穿到这个刚刚中考结束的白胖十八岁少女身上,白是真的白,白得发光般的白,可胖却不是那么胖,丰满,少女的胸脯是d,臀部也十分挺翘,小脸蛋肉嘟嘟的,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要不,我去看店。你也得预习高一的知识。”隔壁屋的姐姐穆玉芳打开房门,道。
“别。还是我下楼。你马上要参加成人高考。”穆玉兰摇头。
“那咱们换着来,半个小时后,我下楼替你,我也正好让眼睛休息一下下。”穆玉芳笑道。
她是去年毕业的师范生,教了一年熊孩子,她内心抓狂,她是从小教着弟弟妹妹过来的,可是教两个与教四十几个孩子的区别太大太大。
因此,一个多月前,妹妹让她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还说她们姐妹只能靠自己跳出农门,不像弟弟,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宠着帮着。
她也这样觉得,别指望家里给她们备嫁妆什么的,爸爸说过,家里都是儿子的,对两个女儿,只抓教育。
这一回,奶奶与爷爷就是带着弟弟去县城买房,就是为了弟弟,弟弟只考了个县城中学,不放心他一个人住校,怕他吃不好,睡不好,就去县城买个房子,正好奶奶赵老师已退休,可以与爷爷一同住在县城,县城内有大姑妈与二姑妈,即可以受女儿的孝顺,又可以陪着弟弟玉奇。
爷爷是根正苗红的八代贫农,奶奶赵老师是个小地主小姐,在镇上当小学教师,一开始是民办的,只拿村上的工分,文革后她转了正,这一对地主家小姐与长工是自由恋爱结婚的,是当时的潮弄儿。
可惜老了老了,便成了重男轻女的老封建。
但是,奶奶对家里女孩的教育是十分重视的,从大姑二姑都是初中生,都成了那个年代最吃香的工人。
只有爸爸的上学时间不对,小学毕业便被爷爷送去当泥水工。
本来,还有两个小姑姑的,可出生在那三年特别时期,奶奶便抱着孩子,送去了省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