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刚一露出水面,我和贺二娘便忍不住急喘了几大口气,我抹了一把脸,抬头望去,只见得周围怪石嶙峋、石笋林立,一片昏昏幽幽的,竟又是一个溶洞。水潭岸边,郑东升和两个怪人已上了岸。郑东升正举目四望,似在打量,那两个怪人则正甩着脑袋上的水渍。
我低头看了看水潭。这水潭里的水倒不是很寒冷,隐隐的还有些温热,只是这水潭却是极深,我们从外面的水潭潜入,足足下潜了二十多丈的深度,我不熟水性,纵是体内尚有内力残存,刚才在水中也险些缓不过气来。不过这两个潭水倒也奇特,外面的水潭和这个水潭的潭底竟是相通的,只在潭底有一个一人大小的通道口可通过。
略一四周打量了一番,我和贺二娘也走上了岸。到了岸上,我脱掉兽皮靴子,将里面的水倒出来,又将兽皮包袱里打了开来,将里面的积水尽数抖落。
我兽皮包袱里的物件也没多少,一个琉璃瓶子,装着五味浆的兽皮袋以及几大块干硬的熏肉和一件还算干净的兽皮褂。熏肉和兽皮褂是阿比盖尔赠送给那古的,以备路上使用,而那两张兽皮地图和扎巴尔写给血手部落夏哈甫大巫的引荐信则是装在我的腰间兽皮包里。这些东西除了那几块熏肉之外,无一不是防水的物件,即便腰包里和兽皮包袱里浸满了水也不怕湿坏了。
身边,贺二娘正抱着双臂四周探望着。她的水性比我好一些,在水中游得比我自如,也比我快。不过她内力早已耗尽,已无法提气取暖,加上她一身的褴褛,即使她面上无异色,但身体已有些颤抖。
我抖了抖那一件兽皮褂上的水渍,递给她道“贺二娘,穿上吧。”
兽皮褂虽只是个马甲,但也能为贺二娘遮挡些寒气,她也没说什么,伸手接过兽皮褂穿在了身上,眼睛却还四处张望着,喃喃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我也在四处望着。这个溶洞和外面的溶洞几乎没什么差别,大小约莫一样,水潭顶上同样垂了一根巨大的石笋,潭水边也是围圈立着许多巨石,只不过这个溶洞墙壁上的通道却没有外面那个溶洞多,放眼望去,我也只看到在那两个怪人身后的一个通道。
这个溶洞应该也与外面那一个溶洞相距极近,也可能只隔了一面石壁,因为两个水潭下面的通口不过尺许宽,我们潜入浮出水潭也几乎是直上直下的,越过的也仅仅是潭底那一个通口罢了。
我正看着,却听前面那个红尾怪人道“这是我们兄弟三人十年来一直居住的地方。”他转过头,脸面对着郑东升,又道“郑大侠,这边请。”
这怪人现在说话的语气较之前平和许多,但一张脸上仍看不出什么表情。说罢,他便扶着那名大头怪人朝通道里蹒跚走去。那大头怪人左肩的血液虽然止住,但一张脸已是惨白至极,左肩头的伤口经潭水冲洗,洗去了血迹,却露出几绺鲜红的碎肉。
他倒也极为坚韧,硬是一声不吭。
我将靴子穿上,见郑东升跟随他们两个怪人走进通道,我和贺二娘也不迟疑,连忙跟上。
通道里支着灯火,不是很暗,但墙壁上却凸石凿坑的,很不通畅,和外面的些通道根本没法比。通道里也有点潮湿,有些墙壁和石块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青苔,也不知道多少岁月了。这里幽暗的如同鬼窟,只是在这通道里拐弯抹角的穿梭着,也觉得一阵阵寒意。
两个怪人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中间走着郑东升,我和贺二娘则走在最后。昏暗中,我也记不清楚拐了多少个弯,只道这条通道颇有些长度。往前走了不久,在我们低头穿过一块横在半空的巨石之后,前面那领路的红尾怪人才堪堪回过头来,轻声道“到了。郑大侠,里面请。”
我侧着头,朝前看了看。从我这里看去,只见那两个怪人身前的通道口豁然开朗,前面的土层忽然上下断裂开,出现一片偌大的地下裂缝。
裂缝中灯火通明,通道口左右便各立两盆灯火,火头正微微晃动着。
我们出了通道口。四处望去,只见得裂缝中各处零零散散的支着灯盏,到处盘错着粗大的树藤根茎,根茎攀附的地方,到处是千奇百怪的大石块。这些灯火映在巨石上,照出一片的黑影,石影隐蔽处,时而可见几具动物的残骸,大概是这两个怪人吃剩下的,空气中弥漫着的尽是腐臭的气息。
我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那两个怪人,心口有些剧烈的跳动着。也许,他们先前如果将我和贺二娘打死的话,真的会将我们的尸身吃了吧。
绕过了几块大石,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块空地。那是一块巨大的石台,石台像是被人凿刻过,整整齐齐的一个圆形。
石台上,直直立着一口十余丈高的水晶棺材。
在周围昏黄的灯火中,我能清楚的看到那口水晶棺材,棺材里侧身立着一具十丈大小的尸体。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整个尸身长得极像是一条黑科斗,也像是一个巨大的黑鱼。这尸体浑身黑漆漆的,即便在水晶棺里面也是毫无光泽,它的脑袋极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水晶棺,靠近嘴巴的位置生着两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