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一阵嗡声,眩晕不止。远远地望去,只见林外殷红的火芒直冲云霄,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焰碎片和零零落落的断枝残叶,夹杂着一声声惨叫。
火光中,那百余名长生堂弟子已几乎死光,那是被声音生生震死的,只有两名弟子还在火光中站立不稳,却一脸的茫然。青城派这边也折损不小,不过因为有班怀岭在前面运气抵挡,他们现在还剩下名弟子。只是,武功强如班怀岭这等人物,此时他也是满脸是血。
想起刚才一幕,我仍心悸不止。本以为那名长生堂的弟子拿出信号竹筒放出焰火只是威慑班怀岭,好让贺二娘和那卢姓汉子趁机逃脱,哪里能想到那信号竹筒发出的红色光团爆开时会有这般大的威力火团爆开,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型的鞭炮炸响,所产生的声浪波及开来,大地震动,周遭像是被洗劫一空了一样,就连树枝也能被震断。
脑中正在眩晕,耳边,忽然听得班怀岭喝道“贺青花,你往哪里逃”
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像是低低的吼叫声。我扭头望去,却并未看到贺二娘和卢姓汉子的身影,而在林外的冉冉火光中,正见班怀岭率领着仅剩的名青城派弟子沿着南边山脚奔去。
他们一群人一身的破烂不堪,奔走时有些踉踉跄跄,速度已没有先前那般快,但神志还是清醒的。路过那两名长生堂弟子身边时,有一名青城派的弟子长剑一带,削向那两名长生堂弟子的脖颈。那两人已被震昏了头脑,现在还摸不着方向,哪里能反应的过来剑光闪过,“噌噌”两声响,两颗脑袋已滚落在地,血飞溅了出来。
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见他们一群人走远了,我也不打算停留。这片树林还处在弥罗族的领地,造成如此大的动静,不知道会不会招来弥罗族的巡守族人。
山脚的路是走不通了。我抚着脑袋,转身向树林深一些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走去。弥罗族的地图即便不精准,但也不会有太大的误差,沿着山脉南下可抵涵洞坡,走林子亦能到达,只不过多走了些路而已。
远离了山脚,林中又开始黯淡起来。
雨还在下着,比之前更加的急了,豆大的雨水打在树叶上,滴滴哒哒一片。
这片树林的落叶很多,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加上现在又是雨季,许多地方都已汇成了浅滩,脚踩在上面已可以没到脚踝。
班怀岭也中了蜮毒啊。
我突然想到。尽管刚才我并未见到他身体有任何变化,可是他最后那一声断喝里透出的,现在想来,却是和马千里变成天蝠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西域的这场蜮毒风波,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有长生堂的人,也有七大门派的人。只是就七大门派而言,恐怕更愿将这样的矛头对准长生堂。
雨水节气天犹凉,走在林中,我也只觉一阵彻骨寒意。
越往前走,树林越变得稀疏。约莫走了二里地的样子,我看准了一颗巨树,在树根上坐了下来。
被那股声浪波及,我的脑里还有些沉,走了这一段路,现在便是连肚中也有些翻腾,忍不住的直想要呕吐。如果刚才我离的再近一些,大概此时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打开身后的兽皮包裹,我将地图拿了出来。兽皮包裹外面覆盖着一层皮毛,即使外面已是湿漉漉的,但包裹里面仍是干的。
从树枝缝隙上漏下的闪电蓝光中,我能清楚的看到地图上所描绘的,这一带的树林已经变得稀疏,看样子我已走出弥罗族的领地了。按照现在的位置,如果是在山脚下的话,我也应该走到了那条山脉的最南端,离涵洞坡不远了。只是现在我在林中,还一时摸不着方向,想要去涵洞坡,我得再回到山脚的那条路上才行。
正看着,忽然听得头顶有一声轻微的呼吸声。我一惊,刚要抬头去看,哪知头还没抬起来,一股劲风已从头顶扑了下来。
在这里居然遭暗算了。我的手里还捧着兽皮地图,脑子里仍晕乎乎的,但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松开地图时,右手已在地上用力一拍。这股劲风来的太急,我根本来不及去看,只怕抬起头便躲不开了。
右臂的力量大得异乎寻常,借助一拍之力,我顺势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又一撑地面,人已鱼跃而起,跳离了树下。
耳边,只听“砰”一声响,一柄大刀正砍到我先前坐的那一截树根上,却见木屑飞溅,树根已然断作两半。如果我慢的一步,这一刀怕已将我脑袋砍开了花。
是弥罗族的巡守族人么
尽管心里很诧异,我的右手还是探到了背后,一把将追影剑抽了出来,人趁势一转,追影剑已横在了胸前。哪知我一转正,却见一个巨树上黑影一闪,一个身穿紫色大袍的汉子紧随着大刀之后,从树上跳了下来。偷袭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长生堂的那名卢姓汉子。
是他
我倒不由得一怔。随着天空不断闪烁的电芒,我已能清楚的看到他的长相,只见他满面的污垢,身上的衣襟多处焦黑破烂,眼睛和耳朵周围血迹斑斑的。在先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