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响起“门主,镖局里空无一人,只有两具蜮虫的尸体。”
罢中原么
到了这个时候,我哪里还猜不出此人是谁可是比起知道此人的身份,程福海说出的话更让我吃惊。
只听罢中原道“没发现人,看来那人可能还活着,你速去城里查探。程兄,你我分头再去找找吧。”
程福海笑了一声,道“如此甚好。”
说完,三人便匆匆离去,而我却蹲在墙角处,心里久久难平。以程福海的江湖地位,自然是没有理由去对一个小门派编织谎言,可我心里怎么也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师傅是武当派出身。
等他们三人走得远了,我翻墙出了杂货铺后院,站在空落落的街道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在此时涌出说不出的失落感。脑子里想着尽是师傅的身影。
此时,天空的小雨渐渐大了起来,冰凉的小雨打在我身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长叹一声,我朝镖局里走去。
镖局的大门已被我踢开,铜锁耷拉在门环上,我躬身走进镖局,只感觉寂静的镖局里,一片冷清。
穿过前堂,当我来到练武场地之时,体内的那团气终于游走缓慢下来,从我的身体上下,又游回到小腹中,不过此时的这团气似乎变小了许多,在小腹中游走的也很缓慢。
也就是在这团气回到小腹中时,我的身体像是泄了气一样,身上的皮肉、骨骼里的阵阵暖流缓缓缩回到小腹那团气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之时,我人也逐渐的缩小着。
直到我走到练武场地中间之时,我的身体终于变回了原样,同时我的身体里传来一股深深的虚弱感,双腿一软,人半跪在地上。
此时的练武场地墙边正躺着一具无头蜮虫,我房间门口也躺着一具蜮虫的尸体,这两具蜮虫的身下流了一片绿色的血液。我的房顶已经有一大半坍塌,青瓦碎石散落一地,房间里的床铺桌椅断的断,倒的倒,凌乱不堪。
身体变回原样,身体里说不出的空虚无力,我喘了几口气,起身来到房间里。靠近床边的衣橱已经倒在一边,上面落了些乱糟糟的碎石尘土,我从衣橱里翻出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
退去身上的破烂衣服我看到,我的身上没有一处伤口,甚至连伤疤也没有看到,这才发现,我的左臂已经恢复如初,断骨也自行接上。
我有些默然。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朝前堂走去。
从我的房间到前堂处并不是很远,不过等我来到前堂时,屋外,已是大雨磅礴。
秋天的雨很冷,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抬头看去,火红的夜空下,从天上飘落的雨水似乎都被染成了红色。如此大的雨,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城里的大火浇灭吧
真是个及时的雨。
我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看着屋外已连成线的大雨。
这些蜮虫隐藏在郴州城里绝非是一朝一夕,这么大的母虫躲在州衙大牢底下肯定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我隐隐感觉,这绝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这么凶险的事情,难道陆京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况且那通往大牢底部的入口就设立在牢房班房当中,就算陆京召不经常去大牢,对此事一无所知,可黄捕头总应该知道吧可是据我所见,不但是陆京召和黄捕头对此事不知,似乎守在州衙大牢的守卫士兵也毫不知情。
我顿了顿,递到嘴边的壶嘴也停了下来。如果陆京召和黄捕头本来就知道此事,秘而不宣呢我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或许是我多想了,官者父母心,陆京召再怎么丧尽天良,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屋外大雨哗声大作,豆大的雨点敲在地上四溅飞散,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地面上已经汇聚成了一股股水流,正流向大门外。
正看着这雨水有些出神,镖局大门口却忽然出现一个人,这人原本没打算停下脚步,不过似乎是他不经意的一撇,再看到我时,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我时,我也看到了他。
正是马千里。
马千里中等身材,褐色的衣衫已经湿透,他转过头来看向我时,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在横州之地初见他之时的情景。
当时也下着雨,不过没有现在的雨大。
他在门口顿了顿,朝我走了过来,来到前堂里时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盯着我上下打量一番,缓缓道“刚刚我来找过你,你不在。”
我将壶嘴含在嘴里,仰头喝了一口水,心里知道他找我的目的,不过我嘴上还是说道“找我做什么”
马千里道“有人想要见你。”
我将水壶放在桌子上,有些吃力的站起身,道“走吧。”
他似乎有些奇怪,道“去哪”
我看着他,苦笑一声道“去见想见我的人。”
再次见到他,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愿与他多说什么。他变成吸血老妖的模样曾经一度在我心底留下阴影,每每想来总是让我心有余悸,不过现在看来,他变成吸血老妖的样子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比蜮虫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