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随意垦荒。
按照道理,新朝初创,本应招回流民、开垦荒地,充实赋税。可现在大明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没有招回流民,反倒是将荒地尽数充入官府,且制定法律“擅自垦荒者,地没官,本人流东北或南洋。”,这两年,被流放的百姓可不十几万。
这样一来,这各地官府手中的官地是不少,但是百姓的私田数量却是固定不变。而百姓想要得到土地只有三个办法,一是当兵获得勋田,可勋田也分三六九等,除非是伤残或者烈士抚恤安置于内地,其它勋田若是申请内地,不得超过三十亩,如果是东北或者南洋往往都在百亩以上。二是主动移民东北或者南洋,可以得到五十亩安置地,至于三,就是他人愿意转让田地或者等待官府发卖土地,只不过这两者的机率都是微乎其微的。
也正因如此,现在关内的土地越来越贵,不少地少的农户日子过去的也越发紧张起来,正因如此,许多官员纷纷上书朝廷,希望能够发卖官田,但是在官田发卖的问题上,朝廷的态度非常坚决可租不可售。
“既然家中地少,为何不租官田”
“大老爷,那官田可是要交四成的租,一租就是十年,若不是逢着今年年景不好,俺也不用出来不是”
尽管这乞丐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赵国宾还是立即看出了这人心中的想法他不是怕交四成的官田地租,而是不愿意受累,他宁愿出来乞讨,也不愿在家种田,这些乞丐
看着街边的那些乞丐,尽管他们的模样看似可怜至极,但是赵国宾却没有丝毫同情的意思,他们之中,不乏正值壮年的壮丁,若是他们愿意,即使是不到东北或者南洋,就是在本地租种官田,也能衣食无忧,可是他们呢
如果是老弱,自然应该加以同情。
可是这样的正值壮年的的壮丁,这样乞讨又怎么值得同情
恰在这时,酒肆对面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提着一个木桶出来,她似乎是在那里打量着什么。打量了一圈之后,她看了看蜷缩在门口的一个老太婆,犹豫了一下,低身问道。
“大娘。瞧您这脸色,定是饿了吧,有碗没有哪这是俺娘让拿来的土豆,刚出锅,还是热的,给你暖暖身子吧”
那老太婆便把一个破碗放在台阶上,便不再言语,女孩默不言声的从桶里拿出两个拳头大的土豆,放到那老太婆的碗里头。
“善人哪”
“菩萨保佑你们全家”
女孩施舍的个举动立即惊动了周围的乞丐,哄得一声,那些乞丐全都围了过来。各色各样的破碗都举了过来,嘴里头都在那里念叨着菩提保佑,念叨着善人。
而坐在那的赵国宾只是留神看着,他看到女孩面露难色,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好一阵子才从桶里拿出土豆来,每人给一个,既便是如此,也不够人分的。分到的固然在那里感激着,而没分到的则骂骂咧咧的说着难听的话语,被人骂了的女孩不言声的提着空桶又回了家。
看着那些骂骂咧咧的乞丐,赵国宾的眉头一拧,心底便是一阵不快。这两年,这种从江北传出来的土豆,因为从种到收只需要60来天,若是施足了肥,一亩地产个二千多斤,实属再平常不过,所以在大江南北种的百姓越来越多,如果这些乞丐,那怕是只租上一亩官田,种上一亩土豆,即便是施肥不足,也能收个千多斤,又岂会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忍饥挨饿
都是惯出来的
赵国宾的眉宇间闪动着一丝怒容,瞧着那些乞丐的时候,脸色变得的也越发的难看。
“固然可怜,但更为可恨”
听着那些没有得到施舍的乞丐们的骂声,赵国宾在心里暗自这般寻思着,那眉头越来越紧,一旁的家仆瞧见了,便轻声劝道。
“大爷,您不是不知道,这承平的时候,这乞丐,又有几个是真正遇着难了你瞧吧,越是这太平盛世,这乞丐就越多。”
年过五十年家仆显然比赵国宾见识多些,见大爷满脸的不快,自然要劝说一番。
“越是这太平盛世,这乞丐就越多”
赵国宾先是一阵诧异,随后像想通似的说道。
“是不是因为家家都有粮食,所以,他们才愿意施舍既然有人愿意施舍,那自然有懒汉闲人愿意厚着脸皮吃这口饭”
“大爷,太平盛世的,但凡是个良善人家出来的,不是碰着了灾,谁会出门要饭就拿报纸上说的,陕西的难民,他们都到不了开封,在洛阳的地界上,这边刚安定下来,那边就租官田了,又有谁愿意当乞丐”
家仆的话,让赵国宾略微点下头,虽然他没怎么接触过乞丐,可最起码这个道理不假,不着碰着难处,没有谁愿当乞丐,可现如今又有什么难处能把他们逼到这地步
即便是身无分文从陕西逃来的难民,他们租用官田,官府不但给粮、给种,甚至还给农具牛马。当然,最后,这些都需要他们偿还,可却也能让他们衣食无忧。对难民如此,对寻常百姓同样也是如此,掌握大量官田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