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优待普通的读书人,而为了避免清河书院里的上千学子免服兵役,毕竟,那些学子是大明第一批接近实学教育以及西洋科学的学生,即使是拿破仑也知道,学生是法兰西的未来,没有权力将他们送到前线
在巴黎理工学校荣誉大厅的天花板上镌刻着
“我不愿为取金蛋杀掉我的老母鸡”这句名言。拿破仑以一个政治家深邃的眼光和坚定的信念,宁肯自己陷入灭顶之灾,也绝不让学生上前线。
正是他的果敢决断,保住了这些有志青年,使巴黎理工学校在后来为法国培养出了上百名科学院院士、无数的工程师、实业家、将军和政治家,他们中的许多人,成为法国强大的中流砥柱。
对于这个道理,朱明忠自然非常清楚,所以,他才免除生员等有功名者服兵役,尽管按他的本意,只需要免除清河书院里的学生既可,但是他却不得不向现实妥协传统士林的势力太强大,不能够从正面摧毁他们,只能曲线救国,比如废除满清入关后学子所取的功名,再比如江北不开县试、府试,正是为了让传统的生员自然消失于历史之中。
当然,这个算盘,朱明忠甚至不能够与任何人分享,毕竟,面对传统士林的力量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避免引火烧身,即使是掌握了绝对的权力,也要谨慎从事,科举或许不是最好的,但却是人们所能找到最公平的选拔官员的方法,只需要换个形式,比如废除八股取士,采用与19世纪东印度公司类似的文官考试选任办法。
事实上江北也一直在这么做,通过建立专门的培训学校,对通过考试的官员进行培训,然后再加以委任。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需要像江南、江西等地一样,通过县试府试以及院试去择选人才。
如此一来,八股取士在江北自然也就不
“不废而废”了。而赵功名就是这种
“不废而废”的
“牺牲品”,因为江北既不举行县试,亦不许
“污点士子”报考包括清河书院在内的书院,从而阻断了他们获得功名或者晋身官场的可能。
如此一来,像赵功名这样的曾经在满清治下取得功名的读书人来说,无疑是就是一场灾难,但是在
“民族大义”的旗帜下,他们甚至连辩解的权力都没有出仕满清等同汉奸,虽然他们不同有出仕满清,但是参加满清的县试、院试,其行为无异于意图出仕满清,等于心存为汉奸之心,仅凭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们甚至都不敢辩解。
失去了功名的护身符,再加上没有机会晋身仕途,赵功名自然也只能和普通士子一样服兵役,只是这种身份上的落差,又让他如何能接受,毕竟,在过去,人们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恭敬的称一声
“举人老爷”,现在到好,不过只是一
“丘八”。既上考入了讲武堂又能如何不过也就是一武夫心里这么寻思着的时候,蜷缩在帆布吊床上,赵功名慢慢的睡着了,在睡着之后,他又一次梦到了,梦到金榜题名,又一次梦到了那从少年时就不止一次出现在梦中的跨马游街,似乎又一次,梦到自己高中状元。
只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这不过只是黄梁美梦,不过只是一场浮梦罢了
浮梦一场立于船尾的黄田云看着那暮色中的大海,看着那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似的,曾几何时,他黄田云是大清国黄州知县,在明军破黄州的时候仓皇逃出黄州,然后一路辗转,最后在江北落了脚,再然后他化名为黄田玉这是他的本家堂兄,当年客死于进京赴考的路上,以黄田玉的名字报考清河书院,再后来进入官厅为官,凭着当年在黄州任上的经验,很快便在同期同窗中脱颖而出,在各衙门轮岗调动更是屡屡被评为甲上,在通过主官的考试之后,他终于能够主政一方了,像过去一样为一方父母
只不过,他的任上并不早江北,而是此次北伐的新收复地区,至于是什么地方,黄田云并不知道,即便是到了船上,在委任状没发到手中的时候,他仍然只是
“补”字官。是山东,还是北直隶现在,黄田云的言语之中,瞧着和其它人没有任何区别,称直隶为北直隶,称江南为南直隶,这是一种态度,即使现在拿大明的俸禄,就必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巩兄糊涂啊”念叨着那位他在江北巧遇的黄州知府巩成琪,想到其现在身为满清厘金局坐办,曾几何时,黄田云还曾羡慕过他的际遇,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只是个笑话,大明数十万大军数路北伐,满清纵是有通天之能,又岂还能翻得了身,至于巩成琪身为伪官,恐怕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不定也要被流放万里之外,最后甚至可能落个埋骨异域人的命啊
感叹着命运诡奇,黄田云,不,黄田玉到是对这次北伐满怀着期待,他倒不是在渴望着胜利,而是希望能够属理一方,为一地之父母,然后为大明立下一番功业,这样,既便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也能有所凭据。
“兴许能弄个将功赎罪吧”
“将功赎罪仕勤兄有何罪需赎”许是身后的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