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白里度一拍惊堂木,继续开始审案。
“来人啊,给皇上看座!”
这赵构再怎么昏庸,但也毕竟还是当今皇上,该给的面子也还是要给的,于是白里度便让人为其看座。
两名衙役匆忙搬来了一把椅子后,宋高宗赵构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的坐了下来。
“笔录官,请将先前的堂审笔录都呈给皇上,让其过目。”
“是!”
一直坐在公堂侧面的那位笔录官也立马站起身,捧着一摞纸张便送到赵构面前,赵构也仍旧不发一言的接过了那摞纸,并随即翻看起来。
“万俟卨!岳飞的指斥乘舆与凌轹同列这两项罪名,都是何人向大理寺告发的?又有何人作证?”
“回大人,指斥乘舆与凌轹同列均是由王俊告发,证人便同为张宪与董先!”
同在堂上的张宪,则立即大声道:“禀告大人,在下并未对此做过证,更未曾画押,如果有所谓供状,那便是假的!”
“哦?那董先可有做证?”
“回大人,董先是否有做证,在下不知……”
“来人,将本案的证人董先带到堂上来!”
“是!”两名衙役也立即跑出了堂外。
没过一会,【董先】便被这二人给带到了公堂之上。
就见这董先脸庞黝黑,且还长有一下巴的红色胡须,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彪悍。
“臣董先见过皇上!”董先一进到公堂,见到了皇上,也是当即拱手施礼。
两相对比之下,还是宋朝的礼节要比清朝更合理一下,像清朝那种见到皇上动不动就要下跪磕头的礼节,白里度也自然是深恶痛绝。
“董先,我来问你,你可有曾作证,指认岳飞指斥乘舆与凌轹同列?”
董先则拱手答道:“回这位大人,在下确实曾有到过大理寺作证,但也仅是对凌轹同列那一项做证而已,至于指控岳相公指斥乘舆的罪名,在下却并未作证。”
“万俟卨!可有此事?”
“回大人,董先确实只对凌轹同列做了证,指斥乘舆则并未做证……”
“那这卷宗里怎么有两份董先的供状?”
“回大人,另外一份,则是我让元龟年模仿董先的画押伪造而来的……”
“那么,张宪的这两份供状也是你经手伪造的喽?”
“是……是的,大人……”
白里度便又问向董先:“董先,当日岳飞到底是如何凌轹同列的,请细细道来!”
“是的,大人,当日我等抵达庐州,没怎么歇息便接到了濠州失陷的消息,于是便又一路急行奔赴濠州,却在抵达定远县时接到了前方探子回报,说杨军在濠州遇伏,张军虽出兵救援,但亦死伤惨重,而韩军虽在次日赶到,但亦败退,而金人亦已北遁,岳相公一时悲愤,便对张宪道:『似张家人,张太尉尔将一万人去蹉踏了!』,随后又对我道:『似韩家人,董太尉不消得一万人去蹉踏了!』”
“如我没理解错,这蹉踏应该就是蹉揉践踏之意,岳飞如真有说过此话,那也仅是说张韩两军不中用而已,这种话难道也不可以讲的吗?”
董先便继续道:“回大人,在下认为此话并没有讲错!”
“哦?既然没有讲错,那你为何又要到大理寺指证岳飞说过此话?”
“回大人,在下之所以会到大理寺做证,其实也都是形势所迫,只因前一日秦桧有曾召见过我与王俊到其府上,说我家岳相公盘踞鄂州、蓄意谋反,此次召见我二人便是要再多搜罗一些不利岳相公的罪证,以禀奏圣上,王俊便率先告发岳相公曾自比太祖且还在淮西之战辱骂过皇上,到我这里时,在下如不开口,一来担心会遭秦桧打压报复,二来则更担心会遭到王俊的记恨,于是便挑了这样不痛不痒的两句出来,算是以求自保!以在下看来,此话一没讲错,二就算被追究,也应不算什么大错!还请岳相公能够原谅在下……”
董先讲到最后,就也冲岳飞拱手施礼。
岳飞则起身道:“董兄根本不必介怀此事,我岳飞向来行事坦荡,既然真有讲过此话,自不怕承认,所以自不会怨恨董兄……”
“张宪,既然岳飞自己业已承认,我再问你,你当时可有听过此话?”
“回大人,在下承认,确实听到过此话,但就如董先所讲,岳相公此话并无讲错,那张韩两家的兵马确实是十分的不中用,如他们当时在濠州能够多抵挡哪怕一日,岳相公与我等也不至于白跑一趟,更不至于让金人从容北遁,所以还请大人明鉴!”
“咳咳!”白里度清了一下嗓子,才接着道:“张宪讲的没错,三月十二日,岳飞大军已然抵达定远县,如张杨大军能够谨慎前行,再算上其后赶到敌军后方的韩世忠水军,那么便可对金军形成包围之势,故张杨大军只需与金军晚交战一两日,又或者张韩大军在交战后能够多抗住一两日,岳飞所率大军便也可以及时投入到战场当中,那这场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