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江的遗书,真的是自愿写下的吗?
我能看出真实和谎言吗?
如果鸣江真的是被迫“自杀”、把心脏让给我的,我又该怎么办?
又该怎么面对爸爸妈妈?
……
好可怕啊。
精神上的压抑,让沙树萌生出了幻觉幻听。
她在恐惧的猜疑和自我逃避中,渐渐封闭了自我。
沙树越压抑,身体恢复的越慢。
而身体恢复的越慢,那颗来自爱人的心脏就时不时抽痛得越明显。
心脏抽痛得越明显,八木茉由的话语和噩梦就越发地如影随形。
……然后便陷入了糟糕的恶性循环。
身为儿童绘本作家的沙树那天真又美好的心灵世界,就这样渐渐地步入了枯竭。
。
hiragi不喜欢误会。
尤其不喜欢那些本该圆满、但却因为误会和意外而最终走向悲伤的故事。
但好多好多的杀人事件,都总会夹杂着悲剧色彩。
像是不久前在宇野咖啡厅发生的杀人案。
又比如这次在医院发生的杀人案。
……
屋内沙树住在楼上的一间单人病房。
依托院长女儿的身份,她所住的病房很安静,而且还有着最好的风景窗口,能够轻松看见医院的花园。
景光和萩原在配合警方做笔录。
无形的幽灵在空闲中,悄悄飘上了沙树的病房。
他终于看见了这起悲剧里的另一个主人公。
……那是个很沉默的女孩子。
眼眸深处没有了光,尽管正在看着窗外,但视线却没有半点焦距。
她双手拿着一个相框,幽灵凑过去看了看,可以看清那是屋内一家与川上鸣江四人的合照。
照片上的四人笑容灿烂,透出显而易见的幸福味道。
沙树视若珍宝的将照片捧在手心,却一直都不敢看照片哪怕一眼。
她得到了新的心脏,拥有了新生和健康。
然而这样的她,却看起来比照片上的过去要更加憔悴不堪了。
幽灵局促的看着沙树,他兜兜转转,最终像是被感染了一般,无形的灵体一点点蔫巴了起来。
他闷闷的飘回楼下,然后窝到了诸伏景光身上。
「……小景,那个叫沙树的小姐姐,能够振作起来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她能够走出来。”
做完笔录的诸伏景光和萩原一块离开医院。
他听着幽灵的话,缓缓眨了下眼睛,这么温和的回答道。
「那她和她爸爸的误会,能够解开吗?」
“……我也不知道。”
幽灵忧心忡忡:「如果解开了误会,她会不会反而更加自责了呢?」
“……”诸伏景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破案,并不代表事情就得到了解决,受害者的伤口也不会因为复仇而立即愈合,他很清楚这一点。
沙树会从浑噩中走出来吗?
能重新打起精神吗?
能背负起他人的牺牲和期盼,然后好好地继续生活吗?
还是说,会在误会解开之后,她会更加痛苦的自责,甚至冒出“是自己害了恋人和父亲”的想法?
不知道。
……被留下来的人,永远要面对更多的事情。
背负他人的牺牲继续走下去,是说一件很理想、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他是沙树的话……
他想:那我宁可自己就这样病逝,也不想要恋人和家人落到这种结局。
「小景。」
郁郁寡欢的幽灵突然呼唤。
“嗯?”
「我超喜欢你,超喜欢你们,全世界最——重要的就是你们。」
幽灵认认真真的郑重开口道:
「所以,你们一定要多注重自己的安全,不要随随便便的牺牲掉。」
「我是希望能得救,能过上普通的生活,但是我并不想你们牺牲自己来救我,那样我就算获救了,也会像沙树一样很难过。」
沉重的、孱弱的、不堪的,只能够等别人来救助的身体。
hiragi在沙树身上,隐隐约约感受到了类似的东西。
……一种他一时半会也不明白,但他本能觉得不安、绝对不允许其发生的东西。
“嗯,绝对不会牺牲掉的。”景光眉眼弯起,回答道。
「说好了哦。」
“说好了。”
得到承诺的幽灵刚松了口气,就犹犹豫豫地继续开口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没能坚持到你们来救我,你也绝对不要埋怨自己,不要觉得是你们来得太晚的错,更不要有“如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