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只要沉默的去公司打卡拿报纸送报纸就足够了,没有助听器也没什么区别。
直到他的某位同事辞职,老板多给他安排了一条街的送报工作。
……然后,他在那条街里,遇见了一个小女孩。
叫做立川小鸠,六岁。
最开始的立川小鸠,是个很活泼友善的孩子。
她起的很早,会每天跑出来拿报纸,然后和海野一问好。
而在知道海野一不会说话,听力也不太行后,她就在微愣之际,开始自学手语。
于是,女孩就开始每天来给送报纸的海野一用手语比“早上好”和“辛苦了”的意思。
她比划,还笑容灿烂的用嘴巴说,她很用力的摆着口型,就为了和一个送报员问好。
人就是这么奇怪。
总会被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给触动,然后念念不忘。
海野一每天只能见立川小鸠几分钟,但他从未缺席。为此他还很努力的省钱,买了一个新的助听器,就是想要去听立川小鸠向他问好的声音。
他们成为了年纪差极大的朋友。
海野一知道了小鸠的父母离婚后,她到底有多么难过。
海野一也知道了小鸠的父亲在离婚后,将情人带回了家。
海野一更知道了在生母离开后,小鸠有遭到生父的家暴。
小鸠没有告诉海野一家暴的事,但不妨碍海野一自己察觉到了。
因为那孩子的眼睛没有光了。
偶尔手脚上还会有遮不住的淤痕。
我能帮你什么吗?
海野一担心的写字问她,但是女孩却摇头说,爸爸只是心情不好,等过段时间就不会这样了。
等过段时间……
过段时间,就是女孩从阁楼坠下,头部着地当场死亡的消息。
海野一沉默的关注了立川家的事件很久,也知道了警察最终以意外收尾的消息。
他不甘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呆呆愣愣的他换了工作,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维修工,再次回到了安静又沉默、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然后。
他在今天,在宇野咖啡厅里遇见了立川宽——立川小鸠的父亲。
海野一那时刚刚修好女厕洗手台的水管,正拿着工具箱和签单准备出去找老板签字离开时,然后他就见到了立川宽走向男厕的背影。
原本你放在女厕的维修提示牌,也被对方移动到了中间。
阴差阳错的,海野一跟着立川宽走进了男厕。
带着助听器的他,听见了对方一边敲打着手机一边自言自语的模糊声音:
“永野菜月那个表子……居然敢敲诈我,小鸠的事偏偏被她知道了,可恶……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小鸠的事。
小鸠的什么事?
海野一定定的站着,感觉自己心跳如鼓。半晌后,他敲了敲墙壁,发出了声音。
他一边上前一边拿出手机,然后在立川宽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将手机举起到对方面前:
【是你杀了小鸠,她不是意外死的。】手机显示着这么些字。
“你在说什么啊……”立川宽还想要狡辩。
而海野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其实是很想要听到否定的答案的。
但是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被立川宽误会了什么,后者似乎以为对方已经掌握了证据。
“真伤脑筋啊,你看起来很眼熟,你该不会……是之前给我们家送报的那个送报员吧?难道说,你当时就在附近?”
立川宽的手缓缓伸到背后,抽出了被衣服挡着的、别在腰上的刀。
“一个个的目击者真是烦死了,想要借此敲诈我吗?别想了!那才不是我的错,谁让小鸠要跑的,她不往阁楼跑,不往窗户躲,不就不会摔下去了吗!?”
“永野菜月也是,她装什么啊,她当时不是看得津津有味吗?不是还让我打的用力一点吗?出事了就想撇清关系,就想要敲诈我?呸!她想得美!”
气上头的立川宽想要杀海野一,然后被反杀了。
如果刀没有拔出来,而是第一时间松手远离,那么海野一身上也不会被溅到那么多的血。
但他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就抽出了刀。
血溅了他一身。
海野一木然的低头,看向他手上握着的凶器,还有他刚结束维修还没取下来的手套。
立川宽。
永野菜月。
拿起立川宽的手机,看着上面编辑好但还没发出去的短信,海野一平静的点击了发送。
但他到底不是能够轻易杀人的性格,他打晕了永野菜月,却最后也没能朝对方下手,因此只能选择了嫁祸,希望能以此让她也付出代价。
不过,他好像也干不好嫁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