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出来打圆场。端着酒杯起身，大笑道：“马上就要过年，今晚这顿饭，就当是咱们几个兄弟的年夜饭。”大家闻言端杯而起。姜童面带微笑，身上哪儿还有半点江北龙头的威严气度。更像是这个年纪，面对朋友们时本该出现的心态。只剩周祝心充耳不闻，淡冷的坐在原地。汪东皱眉。老魏哈哈大笑：“好了，咱们十几年交情，重注这些仪式干嘛？”颜笑虽未说什么，但心中也是不悦。汪东若是这样下去，以后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地位只会越来越低，甚至这段婚姻，都会成为一段梦魇。颜笑看在眼里，暗暗点评。她的家庭何尝不是这样。别人看来，她家父母经商，腰缠万贯，她是个十足的大长腿白富美。但颜笑却是深知，自己老爸毫无主见，性格懦弱。和她母亲结婚后，在家庭地位中，就被压下一截，两人貌合神离，争吵不断。到如今，颜笑老爸早已厌倦这个家庭，在外面包了个女人。而颜笑母亲，则是宛若陌生人般，连着曾经的争吵，都渐渐少下。大家都在二十五六这个尴尬年纪，正逢男大当娶，女大当嫁的年龄。各种压力、烦恼也就一并涌出。可以说汪东和她周祝心现在的样子，就是当年颜笑父母的原型。颜笑心中轻轻叹气。她更了解老汪这个幼年玩伴，家庭背景在这个圈子中，算是普通平庸。父母是工薪阶层。所以老汪读书时，几乎是拼命，打算靠学业改变人生。性格因为家庭原因，本身就自卑老实，逆来顺受。当年老魏看他可怜，才带着他一起玩，和颜笑、姜童、夏清霜几人组成一个圈子。后来汪东这样性格，遇上强势的周祝心，就已经注定。汪东一言不发，仰头干完杯中白酒。而后便脸色阴沉的坐在原位，自顾自喝着闷酒。“汪东，别喝了。”周祝心皱眉。大家齐齐挑目看来。谁都不敢说话，只是沉默着看向这一幕。“我说，别喝了！”周祝心提高语气。正在喝酒的汪东，酒杯往着桌面狠狠一摔，双眼通红。周祝心色变。声音冷下：“你甩脸给谁看呢，是不是惯的你？”老魏还想说什么，却被汪东骂停：“老魏，你给我闭嘴，这是我的事。”姜童缓缓放下手中酒杯，目光平静看去。汪东脸色铁青站起。看向周祝心，大吼道：“周祝心，上次老姜回来你这样，今晚年饭你也这样，我汪东他妈就不要面子了，是吧？”周祝心被吼的一愣。说到最后，汪东已经是声嘶力竭。“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几个朋友，认为他们都是富二代，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没有什么上进心。”“但他们是我汪东从小到大的兄弟，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他妈要喝就喝，不喝就走。不就是你家借钱给我，让我妈去大医院看病，我汪东还给你就是。”说着，汪东狠狠拍出一张银行卡。他整个人表情，忽的转冷，再无一丝感情。平静说着：“这张卡，是我的工资卡，我一直没动过。再多的钱，都够还你了。”周祝心眼睛红了。她紧紧抿着嘴唇，眼泪唰唰留下。然后抬头看向汪东：“这个婚，你还结吗？”汪东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般，仰头哈哈大笑，眼泪流下。“结婚？”“你说这个婚，还能结吗？”“你爸妈看不起我，连你都看不起我，我父母好不容易来你家一趟，老两口背着一麻袋特产，结果被你爸妈转身就当着老两口的面，丢到垃圾桶。”汪东青筋暴露，状若癫狂。几乎再无一丝理智可言。他嚎啕大哭，指着自己：“我汪东就算是条狗，讨好你周家这么多年，也该给个笑容了吧？”“我他妈就想在这些兄弟面前，要点面子，你他妈的一次次让我难堪。”“我知道，当年我能进入跨国高企工作，是你周家的功劳。但再多的人情，这些年我在老周家当牛做马，也还的差不多了。”说完。汪东抄起桌面一瓶白酒，满口干尽。姜童面如平湖，端起酒杯，浅抿一口。老汪在周家的地位，何尝不是和姜童在司家一样。但老汪不具备姜童的力量，所以他更惨，更失败。颜笑连忙起身。“老汪，我们可没笑话你的意思，要是笑话你，就不带你一起玩了。”“你一个大男人，说两句得了，咱们理解。”周祝心不知所措。牙齿紧紧咬尽嘴唇，并非是她待汪东如狗，而是在汪东身上，寄托了太多希望。她默默擦泪。平静道：“是，我的确看不起你们这些朋友，你和他们在一起，只会带累了你。”“老魏，他爸只是个区长而已，而且这个区长，还是面临退休。”“他的一切，只不过是建立在家庭衬托上。本身就没有什么本事。等他老子退休，以后谁还会认他？”“颜笑，人家家里本身有钱，你能跟她比吗。就算她不思进取，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夏清霜，她家什么情况，那天晚上你没看见吗。”随着周祝心一句句说出。大家脸色变了变。老魏更是低下头，狠狠喝了一口酒，周祝心说这些，的确是事实。至于姜童，直接被无视。当年的姜童，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富二代，但只是纨绔度日，浪费手里握着的资源。丝毫不像那些年轻俊杰，很早时候，就用手里的资源，为未来做好铺垫。周祝心一次次为汪东介绍达官显贵，都被他拒绝，要么就是根本没有什么结交的心思。次数一多，周祝心就从最初的包含希望，到了最后的恨铁不成钢。在她看来，汪东这样的圈子，无权无势，有什么好留恋？包间气氛尴尬。大家各自低头喝酒，谁都不说话。汪东深深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