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宵鸣是签的半年的合同,房子也得在四月才能到期了,更何况现在这情况都因我而起,我估计得全额赔偿房屋的损耗。
我说:“房东明天白天会找人来评定下房子的问题,看看这几个房间还能不能住人,我们想到时候再做打算。”
“我房东人还不错,他说修缮没法住人的这几天可以减免我们的房租……”
宁亦珩安静地等我说完,才开口说:“那你们今晚怎么办?”
我说:“我想让李宵鸣先住我卧室,我去睡沙发。”
宁亦珩沉声说:“秀秀,你现在也是个病人,别说睡沙发了,睡在那种房子里我都不放心。”
我尴尬地撇开脸,说:“其实……李宵鸣也……”
宁亦珩一愣:“李宵鸣怎么了?”
我当时在电话里只是说落下的天花板砸到了我的头,并没有说清楚起因和经过,看来已是注定是逃不过这一劫,我必须得对宁亦珩说实话了。
我说:“当时,就是……额,我煮了两杯补肾茶,一杯大概是保温瓶的容量吧,然后李宵鸣一口闷了一杯。”
“这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他喝过之后人就变得很奇怪,我担心他对里面的成分过敏,一时冲动,把他卧室的门给撞破了,天花板也因此掉了下来。”
“然后我的头就……”
宁亦珩脸色还算淡定,问:“那你之前带给我喝的也是这种茶吗?”
我面露愧疚,边打量他的眼色,边轻轻点了点头。
宁亦珩“哦”了一声。
嗯?他怎么完全不吃惊的?整天被男朋友送补肾茶喝,怎么想都会觉得奇怪的吧?
难道宁亦珩已经接受这一点,不会再为此伤到自尊了吗?
宁亦珩没有追问我煮茶的原因,他伸臂揽住我的肩膀,手指收紧。
宁亦珩说:“只要你人没事儿就好,我不在乎任何问题,你不要为此对自己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听他这么一说,让我感觉更愧疚了。
我所谓的为了宁亦珩的自尊,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给他喝了那么久的补肾茶,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冒犯——我从没问过、也从没尊重过他的意见。
我说:“真的很抱歉,我根本没有问过你的想法,就擅自这么做了,我只是怕你难受,才不想让你知道……”
“秀秀,我爱的一直都是你这个人,而不是这些有的没的,无论你有什么情况,我都能够接受,”宁亦珩坚定地说,“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呢?”
“但是如果被这种东西影响到生活的话,不好意思告诉我也没关系,为了自己好,也一定要去医院。”
宁亦珩好温柔,他还在关心我的脑震荡。
我感动无比,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之前我问过的问题:“老板,我还是想问……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宁亦珩从没正面回复过我这个问题。
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但心里总有个小疙瘩,偶尔会想起来纠结好久。
宁亦珩一顿,说:“现在不太合适,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这大半夜的只有急诊的医生护士在值班,走廊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根本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无论场合还是时机,我都不觉得哪里不合适。
但宁亦珩显然不愿回答我。
妈的,他装神秘的样子也好帅。虽然明知他在糊弄我,但我真是个没有原则的男人,还是会被美色所迷惑。
我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也灼灼地看着我,我们的呼吸越来越近,气息也滚热地纠缠在一起,宁亦珩倾过身,亲吻我的脸侧。
他的吻慢慢地往我鼻梁上挪,他低声说:“秀秀,你好可爱。”
我不禁环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明明比我更可爱,我在心里反驳他。
我俩正黏糊着,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走廊的尽头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我立即把自己从宁亦珩身上拨了下来,坐直身体,仰着脖子往外看。
是李宵鸣,他手里拎着化验单,脸上已经没了困意,慢吞吞地停在了我们面前。
李宵鸣已经对宁亦珩熟视无睹,他便直接对我说:“我没有过敏,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刚才可能就是单纯的犯困而已。”
我松了口气,说:“没事儿就好,那今晚你睡在我房间吧,我去睡沙发。”
“不行,”李宵鸣立即拒绝了我,“程哥,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还是我睡沙发吧,我在客厅起床做饭也不会吵到你。”
我说:“这怎么行呢?是我把你卧室给撞塌的,我怎么可能让你睡沙发?”
李宵鸣不肯妥协,我也坚决不让步,我都已经惹很多麻烦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麻烦李宵鸣了。
“不如这样,你们这段时间先住在我家,我家有的是空房间,”宁亦珩打断了我们的争执,说,“李宵鸣可以住在客房,至于程淮宿——”
“和我一起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