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鱼向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对李宵鸣伸出了手。
李宵鸣对认识陌生人似乎没啥兴趣,他礼貌地回握住宁亦鱼的手,说“您好,宁先生。”
宁亦鱼抿着唇,说“李先生,幸会。”
俩人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二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宁亦珩,李宵鸣和宁亦鱼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就陷入了沉默。
俩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握着手握了五分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看见青筋从李宵鸣白皙的手背凸出来,蔓延至肌肉分明的手臂,他的嘴唇崩成了一条直线,脸色越来越黑。
李宵鸣终于开口说“宁先生,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宁亦鱼依旧维持着那副狐狸似的笑容,才放开李宵鸣的手,说“李先生,您的手真滑呢。”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了解李宵鸣的性格,他一定要生气了。
李宵鸣皮笑肉不笑地搓了搓手掌,说“宁先生,我还有工作,下回再见。”
我也完全不想和这个宁亦鱼有过多接触,全身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便也跟着说“宁先生,那我也”
宁亦鱼却抓住了我的肩膀,说“秀秀,别走,我就是来找你的。”
“秀秀你说你”李宵鸣脸色更难看了,我赶紧偷偷捏住了他的胳膊。
李宵鸣“们有什么事儿吗”
很好,暂时把炸弹控制住了。
眼看李宵鸣就要爆发,我赶紧赶在前面说“那啥,小明,你先回去吧,我和宁先生有点事儿谈。”
李宵鸣不放心地小声说“程哥,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等李宵鸣转头走了,宁亦鱼还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轻咳一声,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宁先生,我看您用帕子捂半天了,咱们去找个通风的地方聊。”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正好也想和他谈谈宁亦珩的事儿。
距离午休结束的时间还早,我们俩就一前一后地去了公司的天台,最初我入职时,公司没设吸烟区,我就很喜欢一个人跑到天台躲清净。
但我的判断出了一点点偏差。
年假刚过,虽然早就立春了,但北方还没回暖,我一推开天台的门,就被冷风糊了一脸。
走在我旁边的宁亦鱼一个激灵,手帕一不小心没拿住,就顺风给刮到楼下去了。
我下意识后撤一步,说“宁先生,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宁亦鱼同意了我的提议,我们就退回到走廊里,靠在窗前谈话。
宁亦鱼笑眯眯地看着我说“秀秀,你和我哥吵架了吗”
我见他如此开门见山,便也不再遮遮掩掩,说“我老板他他还好吗”
“他他可不好了,”宁亦鱼的语气相当浮夸,“你是没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劝他给你打电话,他又不肯。”
担忧、懊悔、伤感等等交织在一起,重重击碎了我的内心,人在破防的时刻最容易卸下心防,我也不例外,如果不是还要和宁亦鱼谈话,我甚至有一种立即去见宁亦珩的举动。
我难过地说“是我伤害了他。”
“那你们没机会了,”宁亦鱼挑起唇,说,“以我哥的性子,他不可能和伤害过自己的人和好。”
不管怎么说,攻击人命根子也算是一种物理伤害吧。
我刚鼓起和宁亦珩坦白的勇气就又泄气了。
我灰心地说“宁先生,那可怎么办啊”
宁亦鱼眯起了眼睛,笑着说“秀秀,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知道我哥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你现在纠正就还有机会,我可以手把手教你怎么追他。”
“还有,我不叫宁亦鱼,我姓宁,但我叫晚”
一看到还有弥补的机会,我整个人都因宁亦鱼的话振奋不已,乃至对宁亦鱼这个人都有所改观,不禁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感激之情。
但我满脑子都是我还有追求宁亦珩的机会,一时没听清他最后那句话。
“真对不起我之前记错了您的名字,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我真诚地说,“真的谢谢您的帮助,宁先生。”
宁亦碗其实人也不算坏嘛
ˉ
即便下午也见不到宁亦珩,我至少恢复些精力继续工作。
路过李宵鸣的工位时,我突然看到了一张相当眼熟的手帕。
那条丝质手帕被折了个对折,暴力扎在了图钉上。
我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李宵鸣心情明显不是很好,他阴沉着脸,又狠狠地往上面扎了个图钉。
“程哥,那男的没把你怎么样吧”李宵鸣烦躁地说,“我出去拿个快递的功夫,就被这不知哪儿来的破手帕扑了一脸。”
“不知为何,看着这张手帕,我有一种说不上来、非常恶心的感觉。”
我
我咽了口口水,说“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手帕。”
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