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跳各的我想象了一下别人都在认真跳舞,就我自己一个人在台上做广播体操的画面,顿时尴尬得抠脚,赶紧说“不行,这也太丢人了。”
李宵鸣稍作思考,说“那我跟你一起跳,就说咱们是舞蹈杂烩。”
我掂量一下,李宵鸣平时人气不错,有他跟我一块丢人跳广播体操,这节目效果还不错,老板也不会觉得我划水摸鱼。
这波不亏。
元旦前一天,我和李宵鸣各穿着一红一绿的运动服,自信满满地登上了舞台。
马上就能放假了,我和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搓了顿酒局,我已经做好了表演完节目一起不醉不归的准备。
在场的人一看到我和李宵鸣的装扮,就笑得没停下来过,等我们开始跟着街舞曲一板一眼地做起了广播体操时,更是逗得别人前仰后合。
虽然确实有点丢人,但有李宵鸣作陪,我还跳得挺起劲的。
跳了一分钟,我就萎靡了。
我不喜欢在人前露面,也不喜欢被当作焦点,只单纯地想怎么舒服怎么来。
舞台上的灯光由其他部门的同事负责,他们显然也很喜欢李宵鸣,即使李宵鸣在做广播体操,头顶的大灯也一直都集中在他身上、跟着他转,我和另外两个同事成了边缘人物,观众的视线自然也都转移到了李宵鸣身上去。
这种情况对我很有利,这让本就肢体僵硬、动作笨拙的我压力小了很多。
人思想一懒散,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发起软,我想要努力跟上李宵鸣的动作,但胳膊举不起了,腿也伸不直,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能下台。
就这一会儿走神的功夫,我慢了李宵鸣一拍。
此时李宵鸣已经进入了跳跃运动,我不想给他拖后腿,立即加快目前的动作,双臂伸直,两腿叉开,轻轻跃起
我却没能跳回到原地去,我的脚踝一扭,双脚摩擦着地板,前后撇开,我下意识想要稳住身体,但越多动越加快了身体的下滑,我这时候才想着用手去支撑地面,但已经晚了,随着身体下坠,我的两只腿被拉得笔直,愣是在舞台上劈了个叉。
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剧烈的掌声就已将我淹没,甚至还有同事喊了几句“小程牛啊”。
我瞬间就成为全场的焦点,同事们还以为这个劈叉是才艺表演,纷纷捧场地向我喝彩。
我冷汗直冒,僵在台上一动不动。
我听见自己的脊椎正咯吱咯吱地响,剧痛一阵阵地沿着骨头刺入我腰部的皮肉,腰部的刺痛完全盖过了劈叉时大腿拉伸的疼痛。
音乐仍继续播放,台下人没人看出我的异样,台上的李宵鸣和同事最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李宵鸣立即终止了动作,赶紧去拉我的胳膊。
我下半身动弹不得,他想先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而我根本没有能够支撑自己身体的着力点。
李宵鸣使劲往上拽我,我就只能软趴趴地依附着他的手臂,只要他一松劲儿,我就往地上栽。
一双穿着崭新皮鞋的脚跃到舞台上我这个高度也只能看到别人的脚,眼前人人高腿长,弯腰掐住了我的下腋处。
我还维持着劈叉的姿势,那人就硬是夹着我的腋下把我举了起来,这一瞬间,我感觉连接着腰椎的骨头变成了钩子,晃晃荡荡地挂着下半身,只要举着我的人晃动幅度大一些,骨头就要从钩子尖端脱落,把我分成两半。
我疼得胡言乱语“救命我屁股没知觉了我屁股没了”
我真以为自己被截成两半了,满嘴都是“屁股”和“腿”,但因为扭了腰,根本没法弯腰,也看不着自己的下半身。
越是看不着,我就越是恐惧,便固执地觉得自己腰快断了。只因我不停地挣扎,抓着我的人低吼一句“程淮宿你屁股没丢,腿也在”
我被他吼得一个激灵,终于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举着我的人就是宁亦珩,宁亦珩面色相当紧张,见我不再乱动,便立即把我扛到肩膀上,转身就往外冲。
我头朝下挂在宁亦珩背上,两只手无力地攥紧了他的衣摆,只感觉拴着屁股的挂钩随着宁亦珩大手大脚的动作而脱落,彻底脱离了我上半身的掌控。
我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宁亦珩见我受伤很着急,他单手托着我的屁股,另只手从口袋里掏了张卡,随手丢到了桌上。
“晚会继续,但我中途离开后不能再回来了,”宁亦珩冷静地说,“作为补偿,刷我的卡请大家吃饭。”
宁亦珩甩卡的动作实在是帅炸了,我贴在他背上,被这扑面而来的土豪之气撩拨得双臂发软,只因我的下半身已失去了知觉,我就勉强用上半身的反应来展现自己对老板的敬佩。
尽管宁亦珩看不着,我还是努力对着空气竖了个大拇指。
除了我家人以外,从来没人这么重视过我,我知道这对宁亦珩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不缺钱,给员工点好处、展现自己的善意也很容易,这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流露的善意仍让我心脏跳个不停。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