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廷的诏书送到宁波时,秦德威叹口气,自己这次督师的任期又快结束了。
以大明制度的尿性,权力如此之大的封疆大吏,能让自己当一年也不错了。
这一年时间,趁着皇帝昏迷无人制衡自己的窗口期,在东南海禁问题上捅了个大口子,并且打破了原有利益格局,初步完成了一些新的布局。
将海上贸易从豪族垄断走私,变成了官府监控民间自愿,建立了类似于盐业经销的体系,并让嘉靖皇帝尝到了甜头。
对于开始猖獗的倭寇问题,采用了经济和军事两种手段结合的方法,充分调集各方积极性。
虽然还没有完全杜绝倭寇,但经过打击后,危害程度已经比近几年小多了。
现在七月份,已经过了倭寇到来的高峰期了,起码今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
任何改革改良或者开创性的制度,都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彻底成熟的,一年时间能做到如此地步也很不错了。
如果能多给秦中堂年时间,各种初现端倪的架构设计可以更稳固和完善。
现在秦中堂需要考虑的是走人之后的问题了,必须要避免人走政息人走茶凉的问题,把自己的改良继续进行下去。
这时候幕僚吴承恩走了进来,对秦中堂询问道「听说老师任期要结束了」
秦德威知道,吴承恩是代表幕府所有官吏来问的,便如实答道「大约两个月内,新督抚就会抵达,而本中堂则要启程回朝,幕府所有官吏全都听凭自愿。
愿意留下等待新督抚的就留下,愿意重新选官的的,我向吏部举荐。」然后秦德威就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作何打算」
吴承恩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两三年跟着秦老师积攒了不少功绩,自己也没有进士功名,去别处没什意思。
不如继续在秦老师身边抱大腿,熬到嘉靖二十三年会试,若能通过大腿考中进士,那就直接带着功绩起飞了。
所以吴承恩坚定的说「学生我从老师这里受益良多,愿意继续追随老师」
秦中堂点了点头,很欣慰的说「我没有白教导你这些年啊,既然继续跟着我,那么你从现在开始,把手头工作先放一放,再把洪荒纪重新拾起来,继续往下写吧」
吴承恩「」
他想起了在京师时,被老师支配写的日子。
单纯只是写文还好,但是老师太能鸡蛋里挑骨头了,回想起来就感觉要抓狂。
一会儿说这段爽点不足,一会儿又说那段虐主了,一会儿说这段太平没有起伏,一会儿又说章节末尾没有悬念。
而且还非常大逆不道,让自己把元始天尊照着皇帝的样子去写,这简直离大谱
关键是,每次「更新」写了就被秦老师收起来,也不传出去给人看,这让吴承恩毫无成就感,仿佛是做着一件毫无意义、完全没有价值的事情。
「老师,我不想写」吴承恩苦苦哀求,就差跪下了。
秦德威斩钉截铁地说「给我写除非你不认我这个老师,那就必须写
而且从今天开始,你每写完一回,经过我审核后,就立刻通过驿传送到京师」
听到这个更新节奏,吴承恩心理快崩溃了,「这是何意为何要如此频繁的送到京师」
「因为皇上要追读」秦德威还是透露说,主要是怕吴承恩没有写作激情和创作。
懂行的都知道,在没有写作激情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东西肯定会质量下降。
吴承恩膝盖一软,差点就真跪了。这老师干的事情,果然没一件是正常人能干的。
从
宁波到京师,公文传递速度大概是十多天。十几天后,嘉靖皇帝又能听到洪荒纪新的章节了。
时人有诗云沉水龙涎彻夜焚,桂宫芝馆结祥云。修身不问家国事,千里先催洪荒文。
据说这首诗,是某位江西阁老的门客退休回家后,感慨世事所作。秦中堂是个很忙的人,行辕大门外排队求见的人接踵摩肩,将整条街道都堵得水塞不通。
如果要都接见,根本见不完,一般每天只能拣几个重要的人见见。打发了吴承恩去继续写后,秦中堂就开始接见人物,第一个进来的是得偿所愿当上福建镇守总兵官的卢镗。
宾主落座后,秦德威开口说「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召你过来。」卢镗连忙问道「中堂有何吩咐」
秦德威答道「待秋冬信风转向后,我欲派你率领数千官兵,前往倭国西南转一圈。」
卢镗听到后,心里对这个差事没有多大兴趣,倭国有什么好去的而且对那边一无所知,去了又能干什么
而且带着官兵过去,看起来就像是劳师远征,万一小有挫败,岂不前功尽弃
但碍于秦中堂的脸面,不得不走一遭罢了,毕竟他没有胆量违抗秦中堂的命令。
秦德威也能猜出卢镗的心情,又不急不忙的补充说「出发去倭国的这支水师船队,允许携带三万或者五万匹丝绸。」
「我去」卢镗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