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脏活”。
但秦太监还是故作不懂,随便扯话说“张延龄此人确实可恶,说是万恶之源也不为过,大司马又有什么主意”
王廷相见周边无人,就低声说“秦板桥去浙江之前,对我说过,如果判定到了需要干脏活的时候,就直接去请秦太监来办
秦板桥还说过,在这方面,秦太监是最专业的,找秦太监准没错”
秦福“”
这儿子真孝顺,实在太孝顺了有这样的儿子,真是三生有幸
当严首辅的帖子和太后旨意一起送到刑部的时候,刑部官员基本上也就全知道了。
应该说,刑部官员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张延龄就在刑部天牢里关着,拿张延龄来说事,就肯定要涉及刑部。
当值的韦姓牢头听说了消息后,就来到天牢里面,转告给了张延龄。
“哈哈哈哈”张延龄先是仰天狂笑,然后兴奋的说“老夫苦尽甘来,终日等到了重见天日的时候”
韦牢头也恭喜道“我去寻摸些酒菜,与老侯爷为贺”
文官们可以不鸟张延龄这个落魄前国戚,但牢头狱卒对张延龄还是不错的,指望能从张延龄身上落点好处。
如今眼瞅着张延龄即将遇赦出狱,也许收获的季节到了。
这个时候,恰好有个张家的老仆来给张延龄送新棉被。
破船还有三斤钉,更何况偌大的张家,有几个坚持至今的忠仆,也不算奇怪。
张延龄兴高采烈的摆手道“不必拿进来,估计也用不上了等一会儿说不定就要出去了”
那老忠仆反而愁眉不展的叹道“老朽只想提醒老爷,最好不要出去。”
张延龄皱眉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不盼我的好了”
老忠仆混迹京城数十年,也算见多识广,便又分析道“老爷你在天牢里面时,自身是无害的,所以才安全,没有性命之虞;
但如果老爷在当前状况下还想被赦免,不知触动了多少人的利害等你走出天牢,只怕难保万全”
张延龄听着十分不顺耳,怒道“你这刁奴说什么丧气话来恐吓我”
老忠仆很冷静的继续说着“第一,老爷现在并没有自保能力,圣母也不具备在宫外庇护你的势力。
第二,老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实际利用价值,也没有当权者会真心庇护老爷。”
最后老忠仆又狠了狠心说“如果除掉老爷就能解决问题,而且不会有任何后患,也不会有人认真追查,那么老爷横死街头也不是没可能”
“呸”张延龄唾了一口,然后指着牢房里说“谁愿意在这方寸之地苟延残喘就算轰轰烈烈的死在外面,也胜似在这里苟活”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忠仆真是劝无可劝,只能忧心忡忡的站在牢门外,希望能多使出几分力气,守候着不靠谱的家主。
韦牢头带着几个狱卒,喜气洋洋的回来了,提着几个大食盒,还有酒壶。
当即就在牢里摆了一席,伺候着张侯爷推杯换盏,猜拳行乐的耍起来。
又到次日清晨,仿佛这是今年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
兵部尚书兼军机处代理主持王廷相出了屋门,立刻就感到阵阵寒意,连忙抱着手炉,钻进了大轿中。
到了长安右门外面,王廷相无可奈何地下轿,准备顶着寒风步行进宫。
此时忽然有亲近的刑部官员疾步走过来,对王廷相低声道“张延龄昨夜在天牢里突发旧疾,暴毙身亡”
王大司马愕然片刻,脸上又惊又怒他也顾不得安步当车了,急忙入宫,又绕到西苑无逸殿。
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提督东厂秦福正在无逸殿西厢正房里烤火盆,也是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王廷相掀了门帘,闯进来后,很生气的对秦太监说“秦板桥说你干脏活最专业,可是没想到,连秦板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张延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怎么能在天牢里面死干脏活也不是这样蛮干的,简直愚蠢”
所有人都知道,无论从历史仇怨到现实权力纷争,秦党都是极力反对张太后赦免张延龄,但是似乎又阻止不了首辅帮张太后助拳
在这个时候,张延龄很适当的暴毙在天牢里,只怕包括张太后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是秦党把张延龄弄死的
秦太监抬了抬眼皮,冷冷的说“我只能说,不是我做的”
王廷相震惊的说“不是你又能是谁”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秦太监神色很平静,但内心却像火山熔岩一样的沸腾翻滚,仿佛随时要喷薄而出毁天灭地。
王廷相政治敏锐性还是有的,此时也想到了后果,有点头大的说
“无论是谁做下的,出了这件事后,只怕太后和严嵩就彻底绑定了今后太后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拼尽全力的支持严嵩”
秦太监忽然站了起来,狠狠的踢了火盆一脚,咬牙切齿说“只怕我们都被严嵩耍了
我敢说,在天牢里杀张延龄的人,必定是严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