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那就是詹事府詹事、辅政大臣、浙党大佬张邦奇。
这个完全在众人预料之中,对政治局面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猜得到,严党肯定推荐张邦奇。
严党的理由也很充分,现在是太子监国,张邦奇身为东宫太子的头号属官,又是辅政大臣,岂能不入阁
两个人选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此双方立刻就再次战作一团。就是中立的人,也各有各的看法。
两边僵持不下时,张潮对严嵩说了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得无厌了」
名义上两位阁老为避嫌,都不能出面推荐人选,所以无法直接下场参与,只能互相打机锋了。
张潮这句就是讽刺严嵩,又要当首辅,又要提名新大学士,贪得实在太过分了。
没有秦德威的朝堂,连吵架都是如此无趣,还踏马的半天吵不出一个结果,纯浪费时间。
很多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陈春,至少他的袖子里藏着好几张大纸条子。
陈春果然不负众望的掏出纸条翻了翻,然后抬头道「内阁人数理论上没有定额,如果举荐人选争执不下,那可以全都入阁」
众人「」
这个听起来有点和稀泥的建议,很不像是某人的风格啊
但再细想也不是不可以,内阁人数虽然多数时候是三个,但这是习惯,并没有形成一种固定制度。
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影响也不大。如今两边僵持不下,双双入阁似乎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严嵩着急说首辅的事情,有点逾矩的率先表态说「就这样了」
秦党也没人反对,于是最终结果就是,张璧、张邦奇同时被群臣推举入阁。
不知道秦党怎么想的,反正放了一个对家的张璧入阁,严嵩完全没有在意。
他马上就要荣登首辅位置,彻底称霸内阁了到了那时,其他的阁臣都是摆设而已,多一个张璧又有什么用
许天官今天事不关己,所以一直能冷静旁观。
他有预感,虽说严嵩当首辅似乎十拿九稳,但今天最大的波澜或许马上就要出现。
秦党似乎一直在引而不发,酝酿着什么。
一边想着,许天官一边继续主持「指定首辅乃是人君之
权非人臣可以擅代也
故而关于新首辅不可经由大臣推荐,当由辅政大臣前往面见太后,由老娘娘指定,再回来宣布。」
这个说法听起来也没什么毛病,算是当前这个情况下的最佳代替方案了。反正也只是走个形式,新首辅肯定是严嵩了。
「慢着在下有话要说」陈春陈御史再次勇敢的站了出来。「天官所言不错,指定首辅乃是人君之权。
可如今皇上不豫,那干脆就不要再设首辅了,又何必惊动老太后」
这是什么异端邪说严阁老又惊又怒,下意识的叱道「无知小儿怎么可能不设首辅」
陈春对严嵩反驳道「祖宗昔年最早使用阁臣的时候,并没有为首的阁臣。由此可见,首辅也不是必设不可。」
熟悉大明内阁制度的都知道,首辅是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过程。一百多年前时,首辅和其他阁臣没有本质区别,后来才越来越强。
陈御史继续对严嵩说「在下也想问问,如今皇上一病不起,而严阁老一心想做首辅揽权,到底是何居心」
对这个问题,严嵩是无法回答的,可以说根本就不可能回答,他又不可能当众说我不想当首辅。
这时候张潮又接过话来苦口婆心的对严嵩劝道「如今陛下无法视事,为人臣者更应当格外注重避嫌,以免遭莽操之讥啊」
严阁老气得只想骂街,真正像莽操的人是你那好门生姓严的还差着级别
目前严阁老的最大问题是,他作为首辅的实际唯一候选人,在首辅问题上天然有道德劣势,怎么也说不过别人。
而且严嵩根本没想过不设首辅这个议题,对此毫无准备。
所以只能让旁人来代替表态了,于是新鲜出炉的大学士张邦奇开口道
「首辅乃是内阁领袖,必不可少之角色也。若无首辅,内阁岂不政出多门、纷乱无章
别的且不提,就只说政务流转,如果没有首辅,内阁谁来掌总票拟收发难不成各做各的」
陈春又掏出纸条看了几眼,然后抬头挺胸的答道「可效仿上古大同之世,学用先王之术」
这个调子很大,大到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陈春赶紧又补充说「对此我也有一条建议,叫做集体决议法,来源于上古之治
如果不设首辅,而阁臣又对某事态度不一时,就让阁臣投票
人少服从人多,如此可以简单迅速的通过集体决议,而且这才是真正公道的法子」
「好极」张潮高声赞道,「若陛下不醒,无人可乾纲独断,人臣又不敢完全擅专,此法或可弥补
如此说来,在陛下醒来之前,有擅权危险的首辅确实不用再设了。
我张潮愿意支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