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派系就小心为上
而张老师也不说话了,退了回去,事情轻重还是分得清的,这会儿不能再扯秦德威后腿了。
别人都不给力,屠侨忍无可忍,只能亲自下场,对秦德威喝道:「以秦中堂的意思,今日就不议事了简直就是笑话,朝堂上不议事,那还算什么朝堂」
秦德威则答道:「议事当然应该议,但东宫尚在幼年,议事要有节制要有原则
不然的话,我心里还积压了一百八十余条主张,如果今天全都抛出来议论,那要议到什么时候」
屠总宪下意识的冷笑道:「你故意举一個极端例子,又能说明什么我就不信,你真有一百八十条主张」
突然有人插嘴说:「屠总宪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你屠侨在都察院,没经历过秦中堂主持的主要针对六部的「革弊兴利」运动
在秦中堂心中,可能真有一百八十条主张别激秦中堂的将
如果被秦中堂全部抛出来当议题,又干不掉秦中堂的话,那六部至少两三年不安生
屠侨不知道有没有领会别人的意图,见有人劝阻就改口说:「东宫临朝,如何议事,也是你秦德威所以能独自决定的」
你说东宫疲累就疲累你说东宫该休息就休息你是不是想挟东宫以令大臣
听到这里,众人才感觉算是质问道了点子上,刚才思路一直被秦德威牵着鼻子走。
一直在想着东宫健康」问题,却忽视了「谁来决定东宫健康」这个法理性问题。
面对这个质疑,秦德威非常诧异的反问道:「屠总宪休要血口喷人,这怎能是我独自决定」
屠侨驳斥道:「五个辅政大臣,只有你要求散朝,不是自己独自又是什么」
秦德威叹道:「屠总宪大错特错类似事情又不是没有前例,我只是遵循先前成例而已,难道也不对」
在大明的政治文化中,祖宗法度和先前成例仿佛都具备天然正确的魔力。
一旦朝廷遇到问题,往往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查找有没有先例,先例又是怎么处置的。
听到秦德威说出「成例」两个字,许多人顿时就绞尽脑汁的回忆起来,究竟哪个前朝有这种例子
其实也不用别人多想,秦德威自己就说了出来,「英宗皇帝冲龄践祚,当时正值三杨辅政,顾惜英宗皇帝年幼体弱,便修改了朝会和议事规矩
之前朝会是每日一早朝,到英宗朝改为了逢三、六、九上朝,等于是三天一朝
同时在朝会议事时,只允许奏报三件事,以此为限而且这三件事必须先提前关白辅政大臣」
屠侨:「」
这都一百年前的事情了你秦德威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怎么还能把百年前的旧事扒拉出来
逐渐占据了主动的秦德威质问道:「当今东宫监国,同样又是年幼临朝,与英宗朝相似,援用英宗朝成例有何不可
先例在前,又怎么能说是我秦德威独自拟定今日到此,本就该散了」
屠侨顿时无话可说,大明政治中很多问题都是这样,只要有了先例和成法,仿佛就有了一定合法性。
对屠侨这种缺乏创新能力的传统型官员而言,维护先例成法几乎也是一种本能。
不过说到这里时,秦中堂仿佛刚想起来,宝座上还有个张太后,又转身对太后奏道:
「规矩绝非我秦德威所定下,只是遵循祖宗故法,如今情势近似,故而旧法可以照用,还请娘娘准许」
张太后很想说一句「不准」,但根基薄弱、差点被宫人羞辱的她似乎承受不起政治风险,而且也完全找不到「不准」的理由。
「可。」张太后只能同意说。
从文华殿出来,秦中堂与其余大臣作别,独自横穿道路,前往对面的文渊阁,留给了别人一个背影。
其他人很直观的深刻感受到,秦中堂当初为什么不争辅政大臣。就这个优越的地理位置,还用去争
忽然有人对张老师笑道:「张尚书真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没有张老师阻止秦德威挖大坑,别人当初议论辅政大臣人选时也想不到这出。
然后会发生什么大家今天在文华殿兴冲冲的确定了辅政大臣的事情,然后出来才发现,辅政大臣在太子周边根本没有办公点,这才叫集体尴尬直接送脸给秦德威
秦中堂并不知道别人在背后的议论,拐弯走到文渊阁大门时,忽然背后又有人喝道:「秦德威慢着」
听声音就知道,又是张老师来说教了。秦德威无奈的和张老师一起走到宫墙角落里,询问道:「老师又有何指教」
张老师犹豫着问:你是不是太贪权了点
秦德威答道:「譬如韩信用兵,多多益善,我也是这个道理,从不嫌少
我如果不贪权,那岂不都让严嵩之流贪走了就严嵩等人那样,把权力让给他们于国于民有何益处
只有我秦德威才能将权力用到最该用的地方,别人没有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