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参加了一场公宴,没吃饱也没喝足,只是带回来一幅字。
而且这幅字拿回家后,还不能随便搁置,要找个地方单独供起来,都是麻烦事。
夫妻两人一起看着御墨时,秦德威有点疑惑的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东厂那个秦太监似乎在讨好我。”
也就是对最亲近的妻子才敢说这种话,让外人听到,只会觉得秦状元已经失心疯了。
虽然你秦状元确实很出色,但一个皇帝心腹、特务密探的大头目、京营三提督之一,有什么必要讨好你
连秦德威的理智也告诉他自己,这话很不靠谱。但他作为当事人,今天确确实实产生了这么一种“错觉”。
徐妙璇也是见过秦太监的,据说徐父与秦太监当年还有同殿为臣的交情,便按照她自己的判断答话说
“或许秦太监真的想拉拢你这个士林新秀,作为以后的臂助呢。毕竟秦太监也还不到四十岁,考虑事情比较长远。”
秦德威还是难以理解,这种考虑十年二十年以后的下大棋玩法,他还以为只有自己这个穿越者才会做。
如果秦太监真是这样的话,也太深谋远虑了。
嘉靖十四年的最后几天就这样过去,对秦德威而言,嘉靖十四年是一个多姿多彩的年份。
中状元、第一个儿子出生、结婚,人生大喜基本齐活了。
时间已经是嘉靖十五年的第一个月,皇帝又又又生病免朝了。
作为一个疑似慢性支气管炎患者,嘉靖皇帝每到一二月冬春换季时,都会按惯例闹一次病。
秦德威正月的生活平平无奇,和大部分京城官僚都一样,串门,拜年,撒飞帖,逛庙会,看灯会。
过了二月二,开始收心考虑正事了,目前秦德威有两件待办的事情。
一个是答应过陶老道的,安排陶仙姑到家里修行的事情,为了这西跨院一直空着。
另一个就是李成梁他爹的职务问题,这不仅仅是为了李小娘子,也是对未来边镇的布局。
再怎么说,从资料来看,李家从李成梁他爷爷到李成梁他儿子辈,几代人都很能打,算是很强的武将了。
唯独李成梁他爹战斗力是个谜,但此时秦德威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先收拢着再说。
用过早饭后,秦德威先与徐妙璇商量说“我先前为了小弟的婚事,答应过陶道长,让陶仙姑”
徐妙璇答话说“夫君不要问我,去问问外院的李家妹子啊。”
秦德威莫名其妙“这是咱家的事情,问她作甚”
徐妙璇便道“李家兄妹与咱们关系这么熟,至今还与仆役们都挤在外院住。
如果等李家大哥真在京城任了职,将家人都接过来,那外院就肯定住不下了。
所以明明还有西跨院空着,却不借给李家住,非要请一个什么仙姑来,这就是你笼络李家的态度吗”
秦德威“”
明知道璇姐儿排斥陶仙姑,但她说的这些话,却听起来好有道理。
徐妙璇忽然很俏皮的笑了几声“我不知道李家妹子到时会怎么想,换成是我,对此绝对不能忍啊”
秦德威叹口气,看来这事暂时搞不定。他也就只能先放下了,然后换了衣服出门,去办另一件事。
在王廷相家门口,秦德威堵住了正要外出的王老大人,又一起回到外书房说话。
秦德威直接开口道“此次前来,还是为了铁岭卫指挥佥事李泾的事情,烦请老前辈在京营破格给安排他一个职务。”
王廷相就很无奈,他一直觉得秦德威这是胡闹,为了泡妞简直失心疯了。
一个最偏远边镇的无名之辈,破格到京营当把总,简直离谱
秦德威催促道“老前辈啊,我这是第三次请你帮这个忙了,常言道事不过三啊”
靠这算是威胁吗王廷相瞪着眼说“反了你了你想对老夫怎样”
秦德威说“我当然不敢对老大人您怎样啊,但我能退出复古派
我自成一派,不管叫新金陵派也好,还是叫性灵派也好,以后就是复古派的对家”
王廷相“”
秦德威又道“当然,我也只是随便想想,毕竟我还是很欣赏复古派的。”
“京营又不是老夫一言堂”王廷相说“还有提督京营总兵官、提督京营太监”
秦德威见王廷相口气有所松动,连忙接着说“但这个营官问题,还不是主要由您来掌管,那两位轻易也不会驳了您面子。”
现如今京营是三堂体制,有三个提督互相制衡。
文臣提督主要负责人事、后勤,武勋提督主要负责日常管理和操练,太监提督主要是监军和保管兵符。
王廷相又解释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京营里的营官,谁不是世代武勋谁还能没有靠山
就算让那位李指挥破格两三级当个京营把总,但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你说你想换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