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挥了挥手,江存义就骂骂咧咧的下线了,当然是在几个衙役的强制下,又被重新关回县狱里。
待审嫌疑犯淹留县狱也是常有的事,不奇怪
秦德威依稀记得自己上辈子看到过一个案例,万历年间有个小官员因为贪赃十几两问题,然后一直没审完,就一直在监狱关了几年最后估计混成了牢头狱霸。
“今日不审了”冯知县不能理解的问道,人都抓来了,还不赶紧趁热打铁
秦德威毫不在意得说“审他没什么意义,就算要审也是过几天再审最好”
“什么叫审他没什么意义”冯知县很诧异的说“你不是要整治府尹么不从江存义身上打开缺口”
“那府尹已经完了”秦德威随口说。
冯知县突然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不妙预感,秦德威就顺便将今日去会同馆过堂的事情告诉给冯知县。
“什么”还在琢磨游戏怎么通关的冯知县大惊,下意识拍案喝道“你竟然不知会本官”
这小学生竟然独走也难怪他始终不告诉自己游戏作弊码,原来确实不需要知县
秦德威连忙又说“不是在下不带冯老爷一起玩,实在是您不合适啊”
冯知县眼神飘向旁边值堂皂役的水火棍,淡淡地说“怎么就不合适了本官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秦德威既然敢甩开知县,岂能没有狡辩之词
“这次主打的罪名是冒籍侵夺科举名额、意图乡试舞弊,损害的是本地士子利益,所以更适合由本地士子出面发起和检举,而送考宴就是一个很合适的场合”
毫无游戏体验的冯知县十分不悦,“你这是故意排外本官身为知县,是你们的父母官如何不能参与”
“可冯老爷您毕竟是外地人啊,又是府尹下级,您这样直接检举揭发上官真的不合适
如果没有足够合理的动机,在别人眼里,你可能会有无事生非之嫌这会损害您的官场名誉
所以我不让冯老爷您参与,都是为了你好这份苦心,还望冯老爷明白”
冯知县竟然无言以对,可恶,为什么小学生总是很有道理关键是自己还总是说不过他
秦德威还在继续哔哔哔“而发动本地士子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本地士子被外地人侵夺科举利益,闹起来是天经地义的”
冯知县直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难怪小学生重回县衙,不肯来当幕席,也不愿意去最熟悉的刑房,反而跑到最清闲蛋疼的礼房去
礼房就是负责和对接读书人事务的部门,秦德威号称县衙礼房书手,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发现线索,然后带领本地士子检举揭发涉及科举的不法行为
还有,秦德威出人意料的对士子云集的送考宴如此上心,也踏马肯定是为了图一个士心所向、师出有名
而且有顾东桥这样的本地老乡绅在场,自然可以绕过知县直接向上检举
可恶冯知县又暗握双拳,为什么自己总是后知后觉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觉察到小学生行为很可疑,但却没有去深思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到了送考宴现场,却只抓了一个江存义回来
想到自己亲手抓回来的江存义,冯知县忍不住又问道“那江存义就没有什么用”
秦德威不屑的说“一个废物纨绔,能有什么大用,本来就不在计划内,谁知道他却出现了。”
冯知县终于回过味来“那本官还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故意把没用的江存义扔给本官,是个什么意思”
不就怕你闲着没事干又要捣乱吗秦德威打个哈哈,避重就轻的说
“这不是想着给冯老爷找点事情做吗,不然冯老爷又要责怪在下目无官长了。”
冯知县“”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不叫目无官长了即便你要敷衍本官,能不能更有诚意一点
从前你不是这样的,那时你狡辩的态度总是很认真,说辞至少都是提前精心准备的,不会像现在这样都是随口现编。
“秦德威”冯知县突然直斥小学生大名,惊得值堂书吏、皂役齐齐瞩目。
政治敏感比较强的胥役已经想到,莫非第二次“君臣冲突”又要爆发了三国演义里那汉献帝还反抗过好几次呢
立刻进入看热闹模式,对他们这些县衙胥役而言,这也算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场景了。
又听冯知县呵斥道“在新的职位上,本官劝你尽快重新适应,争取早日把心态转变过来”
秦德威“”
在背后山海红日图的掩映下,冯知县散发出了足以覆盖整个大堂的官威
“从前你是本官私人幕席,乃是宾客门士身份,并非上下关系,故而本官要敬你三分,待你以宾礼
现如今你只是礼房书手,本官乃是上官,你是下属书手,所以只有上下尊卑之别,不再有主宾之礼你须得切记”
秦德威没回应冯知县的训斥,想了想便试探着说“冯老爷啊,你想不想谋取一份超级雄厚的任职资历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