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扯了几句,姚司吏经过再三确认,终于知道秦德威并不是消遣人的,是要来真的。
于是姚司吏更惊吓了,自己这么小的庙,哪里放得下没事就捅破天玩的小学生
秦德威见姚司吏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的,也没个爽利意思沉下脸质道“怎么还讲不讲交情了这点事也不肯帮忙”
南京兵部和江宁县在行政关系上隔得很远,你大司马想从县衙调人用,那可是隔着好几级、又隔着条和块的差别,又需要足够说服力的理由,你不嫌麻烦你就来,
姚司吏连忙回答说“在下这里当然没问题,只是要禀报县尊”
秦德威质疑道“征用个临时书手而已,你礼房开具文书,然后拿到吏房去存档,不就完事了至于要惊动县尊”
姚司吏实话实说“用别人或许如此,但要用你,那肯定先禀报过县尊,不然打死在下也不敢擅自做主”
秦德威无语,衙门里这些人,该胆小时也真胆小便又催促道“那你先写个文书,我去找县尊”
姚司吏只能回房去,挥笔写完文书又拿出来交给秦德威。
秦德威转身就走,一路直入县衙后堂,居然没人拦他。让秦德威不由得习惯性感慨,警戒太松懈了,风气需要整顿啊。
迈过门槛,秦德威便热情的打招呼“见过冯老爷”
此时冯知县正愁眉苦脸,看着一尺高的刑名案卷。
不过趁着凉快去了一次南市楼街,怎么案卷又积压到这么多最近正在整饬风气,不会被人举报渎职吧
听到声音后,抬头就见传闻中的绣衣童子已经站在案前,心虚的下意识问道“汝欲请我饮茶”
秦德威“”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衙门里的人都这样亏心吗不然为什么见面就是这一句
秦德威不想说什么了,只管把手里文书放在案上,指着末尾道“这里,签个字”
冯知县点点头,习惯性的就提起笔,等要落笔时才反应过来,这秦德威现在踏马的就不是县衙的人,让自己签哪门子字
顿感羞恼立刻摔了笔喝道“大胆”
秦德威辩解道“冯老爷别见外啊,您只要签了这个字,在下立刻又是县衙的人了”
冯知县低头看了眼文书,居然是县衙礼房征用秦德威做书手,理由是县衙礼房负责官面应酬招待,缺少能上台面的人才
冯知县再抬起头时,看秦德威的眼神就像是秦德威过去看他的眼神。
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秦德威都混到大司马身边当亲信重用了,怎么又突然跑回县衙这是不是傻
秦德威只好又真情流露的解释说“在下是个念旧重情之人,大司马那里虽然好,但冯老爷你这里更好”
这话没毛病,冯老爷这里的某夏姓老熟人更好
冯知县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秦德威“痴儿你这又是何苦能在大司马身边重用,也是青云之路,不要误了自己前程”
痴儿秦德威总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但只能忍了,继续真情流露说“不,比起未来的功名利禄,在下还是更珍惜眼前旧恩情”
在秦德威热切期盼的目光中,冯知县再次提起了笔,可是又悬在半空中停住了。
“对了,你不是准备道试吗还有闲心在县衙兼差”冯知县疑惑地问。
能不能先签了字再问秦德威耐心的说“县衙毕竟是在下长时间战斗和工作过的地方,给在下留下了美好的回忆,还想着时不时过来看一看。”
在秦德威热切期盼的目光中,冯知县的笔就要落在纸面上,突然又停住了。
“既然你想回县衙,不如还来做刑名事务”冯知县若无其事的随手拍着一尺多高的案卷,很真诚的提出了一个建议。
秦德威不想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笔尖,不签字一切免谈。
这时候有人进来,呈上一封京师来的密封件,还有本期邸报。
京师密信还能是谁的冯知县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放下笔去开拆密件。
秦德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顺手拿起邸报看。一眼扫去,就看到夏师傅又又又又又升了
上命礼部尚书李时入阁,又升礼部左侍郎夏言为礼部尚书,升南京国子监祭酒湛若水为礼部左侍郎。
只用一年半时间,夏师傅走完了大部分人一生也走不完的官路,成为大明位份最尊的十来个顶级文官之一。
部院正堂加几个内阁大学士,就是朝廷最核心圈层了。
所以秦德威羡慕之余便又很好奇,夏师傅这种时候主动给冯老爷写信,又是什么意思
“真没写什么。”冯知县很随意把信件递给秦德威,“只是叙叙旧恩情,一些闲话而已。”
秦德威就不信了,不是他看不起冯老爷,这种时候夏师傅还有心思写信与冯老爷闲聊
接过信草草看了一遍,只见大体内容如下
开头,夏师傅感叹人生无常,他君恩深重已近乎人臣之极了,但却有故旧好友已经在四品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