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将一叠子牌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长叹一声“好牌票,不知何人来取”
“噗通”“噗通”“噗通”
当即就有三人跪下,行大礼这些刚从上元县调过来的捕快,急需“打开局面”啊。
秦德威瞥了眼这三人,再次叹道“查赌坊的牌票,不知何人来取”
“噗通”“噗通”
又有两人跪了,行大礼查赌坊是大肥差,给少年磕头不寒碜
秦德威又一次长叹道“壮士还差一人。”
“噗通”
终于有第六人跪下了。
秦德威比划着说“可先就你们六个,上来拿牌票”
等这六人领了牌票,仔细看果然是今天查赌坊的,还有大印和签字,不禁心里美滋滋,开始盘算着能赚多少外快了。
“我还有话要讲”秦德威重重咳嗽一声“第一,地址在书办那里,每人抽一家,只许去指定六家,不得另外寻事
第二,重点在于两个,查问赌坊与兵马司关系,尽力抓捕在赌坊放贷之人,不得有误
第三,兵贵神速,午前务必回县衙禀报若查到线索或者抓住罪证,便提拔为捕快”
又有老手捕快问道“听小秦先生的意思,这些赌坊与兵马司那边有关系”
“是又如何,尔等莫非怕了不成”秦德威喝道“我替县丞二老爷在这里放话,赌博之事极易死灰复燃禁之不绝,今日谁查的地方,今后就由谁负责到底你们懂了没有”
拿到牌票的捕快轰然应声“小的懂了”
能厚着脸皮抢先跪的人,当然都不是傻子,听得懂人话。
所谓负责到底,这意思不就是说,今天查完了后,这些地方以后就归他们了平白来的产业,谁不想要,有县衙撑腰,抢就是了。
“去吧”秦德威挥了挥手。第一批敢跪的人,必定也是最刁钻、敢搏一把的人,用来去查赌坊正合适。
这时候,没跪的人这才后悔了,原来今天这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长久的产业啊
可是桌上一叠牌票,就算发出去六张,还剩着差不多一半,又是干什么的
秦德威点出四张牌票“这四张,要去查私娼窝子肯做的上前”
然后剩余的七个捕快齐齐向前跨了一步,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立刻又有醒目之人,干脆利落的直接跪了。听刚才小先生那意思,都是留做长久产业的,哪怕是私娼窝子不如赌坊,也值得一跪
秦德威哈哈一笑“你们也算第二波聪明之人,领了牌票去吧要求与刚才一样,重点放在查问兵马司线索”
值堂书办将地址分发完后,又摇摇头,这剩下三个的捕快,只怕都是脑子比较木的。
秦德威将最后三张牌票分别递给三人,随口道“我知道尔等都是实诚人,却也有些较真事情非你们不可。
你们各自领着手下,去武定桥太白楼附近路口,全力封锁尤其严防脚步匆匆、神色慌张的人,禁止一切人往太白楼里报信人手若不够,还可从县衙调动,回来一样给你们论功行赏”
这三人只觉得小秦先生说话真好听,也领了牌票而去。
秦德威回味着发号施令、独断专行的快感,不禁深有感慨的自言自语“没有碍手碍脚的人在旁边,做事就是痛快啊。”
值堂书办把头深深的埋入案卷,他什么都没听到。碍手碍脚的人到底是谁,他也不清楚他也不敢问。
大把牌票撒出去,南城地面忽然就鸡飞狗跳起来。往日里很少有官府差役打扰的一些赌坊、私娼窝子,被兵贵神速的县衙差役冲了个底朝天。
短短一个时辰内,南城地下非法娱乐界就刮起了大风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但风暴的核心太白楼却安逸的很,不过气氛也渐渐的开始火爆。
江大人和冯县丞终究是谈到正事了,比如何巡捕那位有点姿色的妻子之行为的性质问题。
江大人轻描淡写的开脱道“那董氏只是找你那幕席谈谈而已,贵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冯县丞辩解说“怎么会只是谈谈分明是受了指使,勒逼江宁县衙徇私枉法,江兄也是理刑之官,不应当不明白枉法之严重吧”
江大人很不满的说“最多只是她私人行为,怎能一口咬定是何巡捕指使”
冯县丞发挥出杠精实力,继续较真说“除了董氏自己之外,还有两名兵马司弓手随行,如何能说是私人行为如果没有何巡捕指使,弓手又怎会跟随”
何巡捕真想给二位老爷跪了,只讨论个名分问题,也能扯上半时辰能不能先搁置争议,讨论下怎么把人放出来
忽然楼梯上脚步匆匆,有人站在楼梯口叫道“县衙十万火急件”
江大人忍不住暗暗嘲笑了一通,县衙到太白楼还不到一刻钟路程,说是十万火急也太扯淡了些。
冯县丞拆开了文书,看完之后沉默了片刻,将文书递给了兵马司指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