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讲完谁”秦德威整了整衣领,恭恭敬敬的说“请二老爷判示”
冯县丞提着笔,直觉手里重如千斤以子卖母,悖逆人伦真要坐实论罪,杀头都可以。
“呜呜呜”杨博被吓得伏地不起,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秦德威再次恭恭敬敬的对冯县丞道“二老爷,他还是个孩子”
为什么总是感觉你想教我做事冯县丞心里直嘀咕,但也突然松了口气。
大喝道“念及杨博年幼无知,姑且饶过,着亲生父母领回家去,仔细教训”
秦德威恭恭敬敬的提醒说“出现过错就该有人承担责任,否则何以正人心那三个求亲者都是成年人,教唆幼子犯逆,应该论罪。”
你又来冯县丞咬牙对值堂书办吩咐道“发牌票,拿人重责十棍,罚役一月”
顾娘子心情稍稍宽松了点,至少今天把那几个麻烦精都解决了,加的一两银子没白花。
此时公堂内有点冷场,似乎每个人都在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最终还是杨家叔公杨奇打破了沉寂,“我杨家可另推一人过继门户,比如与杨博年龄近似兄弟数人,皆可列选”
扑哧秦德威笑了出来,“你杨家还有脸再说”
“为何不可那杨博不肖,并不代表杨家所有人都不肖。”杨奇反驳说。
秦德威嘲弄说“我看是你们所有杨家人集体不肖。”
杨奇不与秦德威斗嘴,对冯县丞告状“这秦德威胡搅蛮缠,肆意辱人请二老爷处分”
秦德威辩解说“小的正要与杨家讲道理。”
冯县丞抬了抬手,请继续你的表演,你要能说服杨家,就算你们和解,也省得本官判案了。
秦德威就开始发言“我看那些从年轻开始守节的节妇,大体是二种状况居多。一种是抚育亲生幼子成人,并守节而终;二种是虽然无后,独自寡居守节。
但甚少听说带着过继儿子守节的,更不要说,二十岁孀妇带着十几岁过继儿子守节的”
说到这个,顾氏心情雀跃,没错,她根本不想守节秦德威暗暗瞪了她一眼,不,你想
杨奇不耐烦的说“你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想说明,顾氏不愿意守节”
“在下深思其中道理,大致原因也有几个。一来继子终究不是己出,又有原生父母,实在人心难测。
一旦有事,夫家那边必定向着同姓继子,孀妇便难求公道,往往被逼改嫁离开是非之地,同时也是放弃家产。
二来若年轻寡妇与继子岁数相去不远,朝夕相处,难免瓜田李下。纵然有心守节,奈何众口铄金,难以持久。”
杨奇讥讽说“就这然后呢”
秦德威却不再搭理杨奇了,转而对冯县丞高声说“结合以上道理,所以杨家总想推出十余岁的继子,不过是为了抢夺家产,同时逼顾氏改嫁
若顾氏有矢志守节之心,岂不毁于杨家贪财之意杨家其心可诛,这岂是导人向善之道
再说杨家之不肖,从杨博身上可见一斑,顾氏心中焉能没有疑虑惊惧否
我话讲完,二老爷在上明察”
同时秦德威又偷偷瞪了甲方姐姐一眼,你倒是配合着哽咽几声啊
杨奇迅速喊冤“二老爷,我杨家绝对没有这样想”
“难道你杨家为表清白,不要家产了”秦德威幽幽的问。
杨奇顿时卡壳了,就像是嘴巴被猛然堵住,清白和家产比起来还是家产更香。
看着堂下丑态,冯县丞一边感慨人心不古,才区区几家盐店就争成这样,一边提着笔造了难,只觉手里重如千斤。
按这个道理,要是再判个继子给顾氏,岂不就故意成了妨碍顾氏守节虽然这寡妇还没表态说要守节,但也没说不守啊
看向频频低头抹泪的可怜寡妇,冯县丞也觉得于心不忍。但事情总得办了,必须给双方一个说法。
现在需要他这个审案官发话了,该怎么写判词在线等,挺急的。
菜鸡新人地方官冯县丞下意识看向秦德威,如果能有小神童教做事,也挺好的
秦德威面无表情的两眼望天,宛如神神叨叨的巫祝,口中念念有词
“钱财乃万恶之源,产权不清乃肇事之本,唯有正本清源方能消弭祸端。
家产一分为二。一半赠与族产,以报血亲之义,计有聚宝门、凤凰台两店;一半留与遗孀,以全夫妻之情,计有三山街、贡院街两店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还等什么,抄作业吧,冯县丞刷刷刷的写好了判词“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江宁县理刑县丞冯。”
然后将判词递给了值堂书办,拿去盖印公示。并抄写两份,原告被告各发一份。
当然双方都要给衙门和经手书吏交钱,原告交得更多些,有进公账的有进私人腰包的。封建衙门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机构,要是没钱打什么官司
最终诉讼结果尘埃落定,让出去两家店,秦德威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