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进去”面对老阴阳同学的羞辱,秦德威这次没有对骂回去,反而沉住气问了一句。
杨博彷佛就等着秦德威问这句话,一个存心来炫耀的人,如果不给他显摆的机会,那是多么难受。
“我有一个族兄乃是县学生员,机缘巧合得到了一张请帖,所以能带着我进去”杨博得意洋洋的说。
秦德威这才注意到,杨博后面还有一个人,三十多岁年纪,大袖襕衫的书生打扮,想必这就是那位杨家族兄了。
死对头有个秀才族兄带着入场,虽然在南京城秀才不值钱,穷酸秀才比比皆是,但也好歹是文化圈里人了。
而自己却只有个衙役叔叔,只能和自己一起蹲在巷口“长见识”,命运真是情何以堪
再见社学同窗,杨博真的是优越感十足,嘲讽说“当初在社学的时候,你有先生偏袒,那又怎样出了社学,你就是一文不值
我有叔叔遗留的万贯家产等着去继承,我有族兄带着我结交同道前辈,而你又有什么刚出社学,你我的命运就已经不同了
我的命就是比你好,你气不气外面世道与社学里可是完全不同的,而且以后你我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今天就是一个分水岭
将来我最差也是个衣冠之流,而你却只不过是贩夫狗腿之辈,你我终将变得犹如云泥之别
今天我还愿意跟你说几句话,你应该荣幸,等到以后,只怕我根本不屑理睬你这就是你和我的命运”
秦德威脸色阴沉,反击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装逼,而且是特别低水平的逼”
“哈哈哈哈”杨博大笑“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一定很憋屈,所以我仍然很开心。”
秦德威冷眼看着杨博,很诡异的问了一句“你说了半天命运,但你听说过气运这个东西吗”
杨博愣了愣,没想到秦德威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气运又怎么了就算要说气运,也明显是他比秦德威更有气运啊秦德威还想谈论气运,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气运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可以被夺取的”秦德威的口气好像是在讲鬼故事,幽幽的说“你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可能就是今天不该出现在我面前啊。”
“切,你以为虚张声势的吓唬几句,我就会害怕了”杨博才不信这个邪。
秦德威阖目长叹一声,再睁开眼时,仿佛闪烁着悲伤的泪花“我曾经想做一个好人,可是你却毁了我做好人的机会”
下一刹那,秦德威突然一个箭步向前冲,眨眼间就移到了杨博身边,然后狠狠一拳头挥了过去。
杨博完全没有防备,于是就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下意识的揪住秦德威开始反击。
没几个瞬间,两个少年人就在地上滚作一团厮打。
秦祥秦差役作为一个守大门的衙役,见惯了打架,对于如何处置当街斗殴这种问题,可谓是经验丰富。
都不用脑子想,秦差役习惯性的从腰间抽出衙门配发的铁尺,几步冲上前去,挥舞着铁尺劈头盖脸的,如同暴风骤雨对着斗殴双方砸下去。
不过在一片混乱中,铁尺全都落到了杨博身上,秦德威完全没挨到,秦差役不愧是公门老手,专业技术确实出色。
裁判吹黑哨还能怎么办所以打着打着,杨博就打不过了,只能抱着头龟缩防守。
这会儿秦差役才对着双方,特别是对着秦德威大喝道“给我住手”秦德威难得乖巧听话一次,迅速闪到了一边。
于是秦差役按住杨博,掏出牛皮绳,很娴熟的将杨博双手捆住,然后又系在了旁边树上。这不算非法拘禁,秦祥是公门差役,受命在这儿值班,有临时执法权。
忙完了后,秦差役对大侄子抱怨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无缘无故的惹是生非,我看你怎么善后”
他刚才都是下意识动作,帮亲不帮理,先帮着大侄子把对头收拾了。可是完全不明白大侄子到底图个啥,就是为了打人出气吗
对方那边可是有个秀才呢,虽然南京城权贵多如狗,秀才委实没啥大势力,但读书人谁知道后面有多少圈圈绕绕。
站在不远处的杨家秀才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走到这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但秦德威却抢先开口,指着被牛皮绳绑住的杨博说“此时东园名流云集、群贤毕至,这杨博却公然在东园外巷口当街斗殴,简直有辱斯文,该如何处置”
杨家秀才眨了眨眼,被秦德威噎住了。
这不是你先动手的吗即便退一万步说,有个衙役帮你颠倒黑白,但打架不可能是一个人单独打,那也是你们两个一起打的架,怎么你还如此理直气壮
秦差役挠了挠头,给了执法意见“没有多余人手,只能先绑在这里,等结束了后,再拉回县衙再处置吧。”
杨博听得气炸了,这秦德威不要脸,拖着自己一起下水竟然用出同归于尽的下三滥招数
最后姓秦的屁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