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莫要以如此眼神看我。”王守哲的眼神有些无辜,“自从灭杀左丘青云后,我便推测,左丘氏咽不下这口气,然后暗中报复的概率极大。”
“既如此,我提前布局一番也是合情合理的嘛。”王守哲说话间,轻松自若,仿佛不值一提。
钱学翰和太史安康却互相望了一眼。王守哲说的话,乍听好似有那么些道理。可是,这家伙也着实太过小心眼了,太过谨慎了。
人家还蒙在鼓里呢,就开始织网,人家还没开始报复呢,天罗地网就已经布下去了
真替左丘氏觉得悲哀,堂堂一个四品世家,这一次的跟斗怕是栽大了。
同时,他们也有些庆幸,王守哲那家伙虽然有点可怕,却是他们一拨的队友而不是敌人。如此靠谱的盟友,反而会令人安心呢。
随后些日子。
陇左、庆安两郡,风云暗中涌动不已。
大部分品世家,触觉并非如此敏锐,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但是那些七品,六品世家,却是清清楚楚地“看”了一场大戏。
堂堂陇左郡郡守大人,在跑去庆安郡交涉飞辇行业之事时,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怼了回来。
用庆安郡郡守乌定海的话来说,太史安康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世家与世家之间的商业竞争是很正常的嘛。
左丘氏的商业手段虽然对友商不利,可毕竟是造福了陇左郡千万万万的人口嘛。更况且,商业服务这东西,越是竞争越是会激发出潜力,故步自封要不得。
庆安郡成郡王,更是对太史安康的拜访视而不见,借口说不在家云游去了,可以说是毫不给面子了。
毕竟,郡王有守土安邦之责,没有诏令是不得随意离开封地的。
十分显然,成郡王连找借口都不怎么走心。
太史安康可以说是灰头土脸而回。
这事情传到国都和周围数郡,免不得要遭人奚落,认为太史安康是昏了头了。人家叼着一大块肥肉,怎么舍得松口
还眼巴巴地凑上门去,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不过,庆安郡方面如此嚣张,倒也惹起了一些世家和各卫官府的反弹,纷纷对庆丰商行进行抵制,但庆丰商行也不是吃素的,继续降价的同时,翻出大乾律法与当地官府对峙。
若是寻常商行敢这么做,早就被当地官府收拾了。怎奈,庆丰商行可是四品世家的产业,人家的飞辇还是从凌云圣地租借而来。
随着庆丰商行的低价策略不断推行,他们开始以鲸吞蚕食的方式,掠夺着守达商行的市场份额。
不久之后,守达商行也加入到了价格战中,两大商行开始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不断地烧钱,烧钱,再烧钱
这倒是便宜了陇左郡的大大小小商户和百姓们。
由于运输成本的大幅度降低,也变相促进了贸易往来,各地区间的交易愈发频繁,倒是显得欣欣向荣了起来,市场规模正在迅速扩大。
人性的驱使下,大家对两大商行的价格战乐见其成,希望两家继续打下去,永远打下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不过是两家商行在抢占市场份额,当胜负见分晓,其中一方彻底被挤出去的时候,价格战自然而然也就结束了。
而王守哲的布局,似乎已经暗中开始发力。
庆安郡。
作为大乾出了名的“鱼米之乡”,庆安郡的良田数量堪称大乾之最,每年的粮食产量同样也是大乾之最。
国都的税务司曾有官员专门统计过,整个大乾每年消耗的粮食,大约有三成都来源于庆安郡。剩下七郡之中,哪怕最丰产的天府郡,年产量也远不如庆安郡。
相应的,种植业自然也就成为了庆安郡的支柱产业之一。
正值秋收时分,庆安郡内大大小小的世家都在忙着收割,晾晒,脱粒,阡陌纵横的田亩之中一片繁忙。
河东孙氏,自然也不例外。
河东孙氏位于庆安郡东五卫之一的河东卫之中,乃是当地比较强盛的一个八品世家,家族中有良田十多万亩,渔场上百顷,是一个典型的以鱼米为主要产业类型的庆安世家。
这一天,河东孙氏的家主孙传学正跟往常一样,坐着牛车在自家的各个庄园间巡逻,查看各庄园的收割进度,估算每亩地的产量。
蓦地。
旁边的夯土路上有另一辆牛车缓缓驶过,一个青年修士掀开帘子朝他打了声招呼“睿才兄,看你笑容满面的样子,看来今年收成不错。”
“那是。”孙传学一看来人居然是自家小舅子,忍不住哈哈一笑,“不瞒你说,今年我家地里的收成比往年高了两成多。等这些米卖出去,差不多就能赚上七八万,再加上渔场的利润,我家今年的收入说不定能突破十万大关。”
来人是跟河东孙氏有姻亲关系的河东刘氏的嫡子,刘庆昊,也是他夫人刘氏的亲弟弟。
河东刘氏同样也是何东卫的八品世家,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