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
一只白色的飞鸟跨越千山万水,扑闪着翅膀没入了层叠飞檐之中。
很快,一个用灵竹制成,不到拇指粗的小竹筒,就心腹家将被送到了家主曹邦宁所住的“苍覃院”中。
这灵竹筒上雕琢了简单的铭文,附有禁制,封口处也用蜡精心封好,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物件。
而此刻,苍覃院中,曹氏家主曹邦宁正在书房内与亲姑姑曹幼卿商议正事。
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十分沉重。
显然,青萝海针对王氏商队行动的失败,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家将送来灵竹筒后便退去。
曹邦宁拿起灵竹筒,边打开边沉声说道“姑姑,如今的局势很糟糕,王氏针对我们的袭击早有准备,竟然用天机留影盘暗中留影,套出了邦彦的话。”
“我之前已经打通关系,让人告知邦彦务必咬死牙关,认定先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临场嚣张之话,这是他的私人行为,与我们曹氏无关。如此,咱们曹氏才有机会暗中发力,将其救出。”
“现在信鸥传回了消息,应该是回执。”
曹幼卿脸色略微舒缓了些许“邦宁,你此事处理的颇为妥当。只有先将曹氏摘出来,才有转圜余地。你放心,等风头过后,我也会通过关系暗中出力。就是要委屈邦彦,吃几年苦头了。”
“哼,有什么可委屈的若非他办事不”家主曹邦宁边嘀咕着,边打开信笺,才没看几眼脸色就瞬间变了,“怎么可能
曹幼卿也是心中一惊,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莫非有了变故”
“邦彦这软骨头蠢货”曹邦宁气得双手颤抖,随即狠狠一拍桌子,差点没把那张千年灵木桌给拍成碎片,“他,他竟然没能扛得住,招供了。”
“怎么可能”曹幼卿的脸色这下也变得难看起来,“邦彦竟如此不经事儿”
“都怪家里从小太宠溺他了,一辈子没经过风浪洗礼。”家主曹邦宁脸色铁青不已,“非但如此,陇左郡郡守太史安康已经写好了奏报,用的还是穿云青鸠加急奏报这会儿,奏报估计早就到了国都的监察司,说不定,连朝廷派出的调查使都在路上了。”
一想起这事,他就头疼不已。
要知道,郡守府给朝廷呈送奏报,一般就两种方式。
一种,就是派遣士兵以快马入京,每经过一处驿站换一匹马,从陇左郡城到归龙城,一般而言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紧急情况,郡守府呈递给朝廷的日常奏报就是走的这个流程。
第二种,就是信鸟。
朝廷专门驯养了一种二品的异种灵禽“穿云青鸠”作为信鸟。这种信鸟速度快,耐力强,并且具有认巢的习性,经过训练,哪怕相隔数万里,也能精准地辨认方向,回归巢穴。
各地郡守府都豢养了一定数量的“穿云青鸠”,一旦遇到紧急事件,就放飞信鸟,将奏报急送入京。
而以“穿云青鸠”的速度,从陇左郡郡守府出发飞到归龙城,所需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太史安康动用了“穿云青鸠”,摆明了是不给曹氏有操作的时间和空间,有一棍子打死人的嫌疑。
此外,监察司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从接到奏报,到选定并派出调查使前往调查,一般而言不会超过两天。
而调查使出京,标配就是飞辇。
以飞辇的速度,从归龙城到辽远郡郡城,最慢十几天,最快需要七八天。
辽远郡本地的官员需要曹氏配合才能管理好地方,因此多多少少都会给曹氏一点面子,出了事情也好商量,但京城来的调查使,可不会给曹氏这个面子。
而且,勾结海寇这个罪名可不小,一旦查实,曹氏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另外,曹邦彦那边也是个大问题。
他可是家族费劲心力培养出来的紫府种子,眼看着再过一百多年就可以晋升紫府境,准备接替老祖的位置了。
如果不能把人捞出来,家族这些年的投入全都打了水漂不说,搞不好,连紫府交替都会出现问题。
曹邦宁越想这些,越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也是一阵一阵地发胀。娘的他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怎么尽摊上这些麻烦事儿
另一边,曹幼卿的脸色也是早已变得铁青“信笺上说,是王氏家主王守哲,在暗中推波助澜。那王守哲何德何能,竟能令太史安康铁了心要与我们曹氏作对”
“太史安康疯了么他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九姑姑,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应对监察司的调查使吧。”曹邦宁脸色难看的同时,也忍不住心中对曹幼卿有了些怨念。
先前九姑姑信誓旦旦地说,对付区区王氏,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先断钱氏一只胳膊,然后再慢慢收拾钱氏。
却不曾想,这哪里是断人一只胳膊啊,分明就是被别人卸了一条胳膊。
“九姑姑,要不劳烦您身后那一位,摆平一下监察司的调查使吧。”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