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脸皮撕破一下“云阳师兄,当年那只鸡的恩情,你我早该两清了。你若着实养不起璃慈,不如送去圣地”
“圣地”云阳上人老脸微变,“不去。我留在陇左学宫挺好的,免得璃慈在圣地学坏了。”
“云阳师兄,那件事情都多少年了,你还没走出来”衡郡王微微皱眉,“惜晴学姐都过世那么多年了,何况,琅琊师兄他
“住嘴我不去圣地,与那件事情没关系。”云阳上人脸色掠过一丝阴沉,随即又冷哼说,“韩衡师弟,你不懂。我留在陇左学宫,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去圣地受那家伙的腌臜鸟气
“更何况,等天河老头挂了后,我便是院长大人了。整个陇左紫府学宫,都是我云阳真人一个人说了算。”
“韩衡师弟,这做人嘛,得眼光放长远一点。你现在请我师徒多吃住几年,等我执掌了陇左紫府学宫,岂能没有回报”
一时间,衡郡王有些哭笑不得“云阳师兄,你的眼光可真够长远的。”还有,等你晋升到神通境后,再自称真人行不行
“那是若非我云阳看得远,你当年岂能吃到鸡说不定你就饿死了。”云阳上人仙风道骨的气度,配上市侩的对话,当真别具一格,“这叫长线投资,懂”
“懂了”衡郡王重重地点头道,“不过,我这里也有一句话,叫做及时止损。云阳师兄,你别看我挂了个郡王的名头,可终究是个空架子啊郡王家也没有余粮啊”
“云阳师兄,我与你这种单身人士不同。”衡郡王仿佛担着千钧之担般,颓然压抑道,“我还有一个王妃,几十个侧妃,上百个侍妾,数百王子与郡主要养活,子孙后代更是多到我自己都认不全,这些,都是沉重的责任啊,沉甸甸的负担啊。”
“说实话,有时候我还真挺羡慕云阳师兄这种云中仙鹤,来去自由,无牵无挂。”
云阳上人如遭雷击。
这吴韩衡太,太过份了。
赶人而已,至于要用如此大招吗
半个时辰后。
白云楼门口,云阳上人和王璃慈一老一少仰头看着面前缓缓升起的禁制,默默无言。
夜风呼呼地刮过,衬得两人的背影格外凄凉。
半晌,云阳上人才幽幽叹了一句“哎衡叔叔也不容易。这都多少年了,也就是郡王府家大业大,祖宗传下来不少资产。换了其他人,早被吃穷无数次了。璃慈,记住你衡伯伯的好,以后要报答的知道吗”
“师尊放心,我明白的。”
王璃慈认真点头,随即把衡郡王临行前塞给她的一大包天材地宝收进了储物戒里,转头看向自家师尊,眼巴巴地说道“师尊,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莫急莫急,待得为师先瞅一瞅。你师尊我当年广交人脉,在这关键时刻,总算体现出作用了。”
云阳上人再次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先是在吴韩衡名字后面打了个叉。
然后,仔细地琢磨了起来。
时光如梭,又是数月时间一晃而过。
大乾昌隆历三千一百六十七年,一月十九。
又是一年初春。
冬雪尚未消散,钱氏与王氏之间的风波却已经渐渐沉寂了下来,街头巷尾,都嫌少再有人提及。
而钱氏和王氏双方,在协议的各项细则全部协商完成之后,也在紫府学宫和郡守府的联合公证之下,于去年年底签订了正式契约。
钱氏存世上千年,底蕴何等深厚无论是钱粮、人才储备、还是跑商的经验,亦或是人脉,都远远不是王氏这等世家新贵可以相提并论的。
有了钱氏的加入,守达商行以迅猛数倍的速度,迅速烧钱打开局面。
紫府学宫里尚未卖出的那些四阶朱顶仙鹤,直接被守达商行一次性包圆了,这也是多亏了王璃瑶面子大,不然学宫还未必舍得全部卖掉。
至于飞辇轿厢的订单,也由陇左郡最大的一家炼器工坊,天工坊陇左分部接手。那边加班加点了足足三个月,这笔订单才全部完成交付。
如今,数月过去,陇左郡上空每日里翱翔的灵禽飞辇,数量已经飙升到了六十七架。
据钱学翰通报,他们已经派遣钱氏长老去其他各郡,或是收购,或是租用灵禽飞辇,争取在一年内将飞辇数量扩充到一百二十架。
由此可见,纯以商业领域的底蕴而言,目前的王氏拍马都赶不上钱氏。
而王氏的优势,更多在于王守哲与众不同的理念,别具一格的思维。
初春。
寒风依旧冷冽。
茫茫东海之上,呼啸而过的风更是仍带着刺骨的寒凉。
波涛涌动间,五艘大型海商船呈品字形排开,正一边与风浪对抗,一边稳步向前行驶。
高悬的风帆兜满了海风,鼓鼓涨涨。
巨大的海商船就如同五艘移动堡垒一般,任由波涛激荡,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偏斜,缓慢,却又坚定不移地向目的地行去。
桅杆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