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也不过是勉强算出了如今天下田亩以及丁口的大致数量。
这算是走完了第一步,便是这一地步也是足足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在李桓大杀特杀了一批欺上瞒下的官员的强烈威势下,方才勉强完成。
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正式施行征税,并且施行官绅一体纳粮。前面的一切都只是基础,如今才是真正的到了动真格儿的时候。
大明税赋分为夏税以及秋税,如今夏收将至,也正是代表着新政即将执行,在这个关口上,就算是不久之前便被天子点为恩科主考官的王阳明,注意力也都放在了这一次税收征缴上来。
毕竟无论是摊丁入亩还是官绅一体纳粮,放眼大明绝对是第一遭,这些政策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大明绝对是有利的,但是有利就有弊,这一点无论是李桓还是天子又或者是王阳明都看的分明。
真正的弊端就是此番变法严重的伤害到了大明的统治阶层,无论是士绅还是地方豪强又或者是官员、勋贵、宗亲,这些真正掌握了大明话语权的阶层无一例外,尽皆是受害者。
说实话对于一次性涉及到如此多的阶层,朱厚照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所幸的是天子亲自出面压下了宗室的波澜,李桓联合英国公、成国公,许诺扶持勋贵一系重返朝堂,算是安抚住了勋贵集团的大部分人。
如此一来,真正可能会出意外的也就是那些士绅以及地方上的豪强以及从中执行政策的诸多官员了。
不过对于这些人,李桓倒也不是太过担心,李桓坚信这些势力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其他不说,就看本来反对的百官之中这些日子里大量倒向他以及王阳明麾下的官员数量就知道这些人从来就不到齐心协力。
况且有京营数十万精锐大军在手,便是真的出现了地方动荡的情况,李桓也有足够的信心将之镇压。
大明正德五年夏,天南地北的士子云集于京师,为即将开启的恩科做着准备,与此同时朝廷派出大量的巡查官员奔赴天下各地开始亲自督导巡查这一次的夏税征收。
在李桓的命令之下,这些派往地方上的官员直接与地方上的锦衣卫配合,下到州府一级,以确保夏税征收能够按照新法执行。
当然如果说可以的话,李桓甚至想要将巡查人员派到县城级别,只可惜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当中,便是朝堂以及地方上有不少的官员倒向他和王阳明一系,但是相比
之下,他们所能够信任的人手还是非常的短缺的。
纵然是先前王阳明已经主持过一届科举,名义上座下有着数百新科进士的门生弟子,这些人抛开因为其自身阶层注定不可能从李桓、王阳明成为同道中人的,真正能够为他们所用的其实连一半都不到。
不过这次被朝廷关于新政巡察使的官员不少都是这些新晋官员,这些官员不敢说百分之百的支持新法,可是至少能够为李桓、王阳明、天子所用不是吗!
户部衙门
历来税收的征收都是由户部主持,所以说这一次夏税征收自然也是通过户部,无论是李桓还是王阳明,如今都在户部亲自坐镇。
厅堂之中,王阳明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份份地方上呈报上来的公文,在其身边则是来来往往的大小吏员,尽显忙碌之相。
与之相比的则是坐在不远处的李桓,只不过李桓却是不像王阳明那般的忙碌,而是显得有些悠闲,竟然还有闲暇在那里品茶。
看着王阳明那一副忙的不可开交的模样,李桓看了看外间的天色不禁冲着王阳明道:「先生忙碌了一上午,不妨歇息一下。」
说话之间,李桓已经是行至王阳明近前,强行将王阳明给拉到茶桌之前坐下,王阳明被李桓自案牍之中扯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苦笑道:「冠军侯不知本官要核对地方上呈报上来的税收数据吗?」
李桓微微一笑,给王阳明将茶水倒上道:「自然知晓,不过事情做归做,可是人也不是机器不是,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如果说先生就这么累倒了的话,那么这次夏税征收之事将由何人来主持,所以说先生最重要的是要照顾好自身。」
喝了一口茶水,王阳明看着李桓道:「本官说不过你。」李桓笑了笑道:「那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
说笑之间,李桓神色一正看着王阳明道:「这两日地方上呈报上来的文书陡然增多,莫不是夏税征收不顺利?」
算一算时间的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许多地方上的夏税征收差不多应该进入了收尾,甚至京畿之地可能都已经完成了夏税的征收,地方上的夏税征收情况自然也要呈报于户部汇总。
听了李桓的话,王阳明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桓道:「总体而言此番税收还是颇为顺利的,天下间大多数的士绅、豪强在面对朝廷的时候终究是不敢直接对抗的,哪怕是心底有再多的不满,除非是想要造反,否则的话,他们也只能乖乖配合。」
李桓闻言冷夏一声道:「哼,先生也别替他们美言了,这些人是什么德性难道先生还不清楚,如果说这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