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兵马入城,差点酿成大祸,臣恳请陛下遣一得力之心腹之臣,重整京营,以消后患”
朱厚照闻言面色一正,这一天可以说是千头万绪,事情纷沓而来,一个人的精力实在是有限,放在一个国家层面上行,就算是再有为的明君也有疏漏之处。
就好比现在,朱厚照就没有想到要重整京营的事情来。
李桓曾言王阳明颇有谋略,见识广博,朱厚照眼下便深有感触,王阳明一言便抓住了当下的要紧之事。
所以朱厚照对王阳明更加的满意和欣赏了。
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看着王阳明,朱厚照笑道“爱卿所言甚是,京营之弊,朕自是知晓,只是朕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本该是护卫京师的京营,竟然敢行起兵叛乱之事,若是不加以提督整顿的话,只怕昨夜之事不知何时就会再度上演。”
朱厚照看向李东阳、杨廷和二人道“两位卿家,不知你们以为王卿家的提议如何”
李东阳捋着胡须点头道“老臣以为王大人所言甚是,京营必须要重整,否则危害甚重。”
杨廷和言简意赅道“臣,无异议”
朱厚照又向着王阳明道“既然是王卿家提出,那么依卿家之见,朝中文武大臣,朕当选派何人提督京营,重整京营之弊端”
一时之间,许多人下意识的向着勋贵集团所站的方向看了过来。
京营历来都是勋贵集团的自留地,勋贵集团仅剩的那点影响力也就在京营之中了。虽然说在兵部的打压之下,京营早已经被文官集团渗透的像个筛子似得,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勋贵最后的话语权所在。
这数十年以来提督京营之人都是身为勋贵之手的英国公张懋。
虽然说一些官员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来参加大朝会的不是英国公,而是成了张仑,但是这会儿天子与阁臣商议重整京营之事,众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勋贵集团之中,有何人适合。
一名不知张懋依然身死的官员开口道“陛下,一直以来都是英国公张懋提督京营,京营发生这么大的事,英国公难逃罪责,臣恳请陛下治英国公张懋,治军不严之罪”
这可是打击英国公,打击勋贵集团的大好机会,一直以式微的勋贵集团只能靠着抱团来取暖。
而其核心就是英国公张懋,别看勋贵集团在朝堂之上似乎是对什么都不闻不问,但是文官集团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勋贵集团的警惕以及打压。
但凡是有机会,总会给勋贵集团上一上眼药,显然这名官员就是打着这般的主意。
只是他明显是不知底细,若是他知道英国公已经身死的消息的话,恐怕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跳起来攻讦英国公张懋了。
张仑满脸怒色的盯着那名官员,虽然说对方说的没错,但是自己爷爷已经死了,关键是这官员分明就是邀名之辈,试图以攻讦弹劾英国公张懋来增加自己的资历,这才是让张仑生气的地方。
张仑不好开口,可是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不好开口了。
就听得成国公朱辅上前一步,冷哼一声道“大胆,英国公昨夜为了平定叛军,以七十岁之高龄,亲自披甲上阵杀敌,不幸为国捐躯,可谓是忠烈无上,又岂容尔等玷污其身后之名。”
朱辅这话一出,登时令一众文武百官为之惊骇。
毕竟知晓张懋死讯的终究只是极少数,所以说太多的官员在听到张懋这位勋贵集团的核心人物,大明朝历经数代帝王,宛如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在了一场叛乱当中。
而且听成国公朱辅的意思,似乎张懋还是在平叛的时候受创而亡,如此一来,纵然英国公有失察之罪,可是人家都以身战死了,再拿英国公张懋失职去攻讦,那就是将英国公一脉往死里得罪了。
只看张仑恨恨的盯着方才那名官员的眼神就知道,那名官员怕是以后真的要完了,纵然不被英国公府发动人脉关系坑死,他这一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纵然是一位阁老,也不会冒着得罪英国公府这么一个与国同休的勋贵第一家去帮一个小小的官员说话。
那官员显然也不是傻子,本想攻讦英国公张懋一把,给自己混点资历,结果没想到英国公竟然已经死了,整个人听到朱辅的话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再看百官看傻子一般看着他,那官员心中绝望了。
平日里也就罢了,可是英国公已死,便是朱厚照也对那官员生出几分不喜。
轻叹了一声,朱厚照看了群臣一眼,沉声道“英国公的事,本来朕是想放到大朝会结束的时候说的,不过既然成国公已经说了,那么朕便告诉大家,英国公昨夜为了平叛,身先士卒,拼杀在前,不幸被叛军箭矢射中,重伤不治而亡。”
此时张仑已经是泣不成声。
朱厚照看了张仑一眼道“英国公死后,英国公之爵位由张仑承继,追封英国公为宁阳王,着礼部调派官员辅助英国公府治丧,以王爵之礼厚葬”
虽然说昨夜朱厚照便已经说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