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敲门。
“谁啊”
一个汉子红着眼睛出来,对上罗老太太和罗建梅一脸的错愕。
“姑您怎么来了”
瞬间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大姑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难道说是来要他们去年冬天借的那些玉米面
要是那样的话,那可怎么办
有些心慌意乱的招呼罗老太太,罗老太太看着面前一脸心虚的侄子,不由的摇摇头。
“你爹呢,不在家”
侄子那心虚的模样,她能猜的出来,估计是以为自己来要那些借的玉面,毕竟这些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这50斤玉米面。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一般人家要是会过日子的人家,能过一个多月两个月。
“姑,您快屋里坐,我爹我爹病了。”
罗老太太本姓王,这王家村的人,十有都姓王。
侄子王大柱这一脸的神情引得罗老太太不由得怀疑。
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哥去他们家借粮的时候,看着腿脚都很好,精神也不错。
怎么这就病了
“我去看看你爹。”
老太太先了正屋的帘子,却发觉侄子一脸尴尬地站在屋门口,却没挪脚跟。
“你倒让开路,挡住路,我怎么看你爹”
王大柱硬着头皮直指北屋。
“姑,我爹已经病了好长时间,人都不行,村里的大夫说让准备后事,所以我们把我爹挪到北屋。”
老太太瞅了一眼王大柱藏不住面红耳赤的样子。
也是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大嫂去的早,大哥算是这么多年一个人把家里的几个孩子拉扯长大的,算起来,王大柱算是家里的老大。
家里没分家,家里三个儿子还养活不了一个老爹
居然把爹送到北屋来住,这北屋背阴,一年到头都见不着阳光。
就是好人恐怕住在北屋里也得生病,更别说是一个病人。
老太太叹口气,这不是自己家的家事。
转身出了屋子,领着罗建梅直奔北屋,掀开帘子,一进屋就不由得皱眉。
这屋子里的味道着实是让人难闻。
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屋子,散发着一股让人闻了根本说不清的恶臭。
罗建梅急忙把帘子挽了起来,把屋门打开。
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
罗老太太直奔里屋,到了里屋看到的一幕把罗老太太都惊着了。
想着大哥病了,但没想到会变成这么厉害。
北屋的炕上,躺着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王老爷子。
罗老太太今年都已经六十岁的人,自家大哥比她大八岁,这眼瞅着快七十的人。
村里人只要没病没灾,身子骨一般都硬朗。
往日里精神健硕的大哥这一阵儿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眼窝凹陷。
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起伏,让人怀疑这都是一个死人。
“大哥”
罗老太太不由的落泪,攥着大哥那骨瘦如柴的手,手掌瘦的已经青筋暴跳。
不过她这一声呼唤并没有让老爷子醒过来。
老太太把眼泪擦了擦,这情况不明,总不能就这样让人在这里躺着。
“大柱,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爹得的什么病,这情况多久了村里的大夫怎么说,实在不行就送到县里去看一看。”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长,总不能眼看人没了。
王大柱听姑姑的话,眼眶也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越门开了。
王二柱,王三柱两兄弟扛着锄头进门,看到罗老太太的一瞬间都愣了。
他们就这么一个姑姑,这个姑姑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人。
再看到大哥的眼泪,他们瞬间明白了什么。
“大哥,难道爹不行了”
两个人扔下锄头,转身就奔北屋而去。
“你哭什么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个大男人家在这儿抹什么眼泪我问你话呢,你爹到底得了什么病村里的大夫看过没有”
罗老太太这个时候又急又气,都什么时候了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哭什么哭,最见不得男人摸眼泪。
“姑,实话跟您说,我爹这不是病。我们村去年遭了旱灾,今年情况也没缓解,老天爷不下雨。这眼瞅着秧苗根本长不出来。你也知道,我们这村儿里能种出来粮食的人家那是屈指可数。
只有两百亩地能种出来麦子,剩下的地全都种的是绿豆。一年交了公粮,剩下分到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拿绿豆去换粮食。根本就换不来,去年乡里面各个村子都遭了灾。
我们分到手里的绿豆根本就没有地方换粮食,家家户户都这样。我爹这是为了省下那口粮,背着我们不吃饭,结果给饿成这样了。
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人就已经这样。要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