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是蒙,灼萝有观察,发现三条路上,往东南方向的那条车轮印多,而且地上还有洒出来的杂米粒。
兴许是别的村的人也逃荒出来,也是奔蓬莱城的。
现在乡亲们都把灼萝当成主心骨,她说往哪走就往哪走,即便是错了,再跟着她返回来不就行了。
反正大不了多走一点路。
也就崔金枝叽叽歪歪半天,赵英一句你不愿意跟着就别跟着,相中哪条路自己走,就再不说话。
下了山的路比山上好走多了,而且大家现在都有了新鞋,走起来更如脚下生风。
之前灼萝看乡亲们的鞋破破烂烂,有的那草鞋都穿坏了,就用野草绑住,走路总掉,还磨脚。
灼萝就给每人配了一双老北京布鞋,穿着凉快走路舒服。
一路上大家都欢声笑语,看上去和去郊游似的,一点都不像是逃荒。
中途灼萝让大家休息一会儿,但大家都和打了鸡血似的,一路前行,午饭都是边走边吃的。直走到天黑看不清路,才停下来。
“灼萝妹子,你说你手咋这么巧啊又会做饭又会做鞋,以前嫂子真是看错眼了,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能干。你这鞋咋跟我们做的不一样哪,穿着可真舒服,我走了一天都没觉得咋累。”一坐下来王福成媳妇就道。
灼萝对这个性格爽利的女人还挺喜欢,为人虽然粗鲁了点,但直来直去,不会算计人,有啥就说啥,和她相处不用费心思。
但这鞋子的来历,灼萝却不好对人言。
只好胡诌道“也没啥,就是底子厚一点,棉花放的多一点。”
“鞋的面料也好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鞋面,这都是你家元熙从军中带回来的吧”
灼萝干干笑道“是啊,带回来不少,我都做了鞋子,没想到这次还用上了。”
王福成媳妇没什么心眼,也想的不多,只道“还多大的尺码都有,没成想还都穿得上。”
她只以为是凑巧,“我家爷们穿的那双也正正好好,是给元熙做的吧”
灼萝微笑,默认的点点头。
王福成媳妇又一声叹气,“你说你这命啊,也是真苦。当初你好端端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了个鳏夫,还要照顾他三个拖油瓶。这也就罢了,要是他能建功立业,咱能跟着享福,做个官太太,哪成想”
连声啧啧,“现在倒好,福没享成,还要拉扯他三个儿女。我有时候想想都替你犯愁,你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杨翠兰看她说话越来越不像话,清嗓以提示她,她愣是没听出来,还在那说。
“对了,我可听说,元熙这仨孩子来的都不正路,也没人见过他前头那个媳妇,就看他一个一个把孩子抱了回来,对外说是在外面娶的女人生的。可我琢磨了好久,总觉得有点奇怪,你们说这仨孩子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他的种啊”
杨翠兰实在是忍不住,插嘴道“王嫂子,这话你可别瞎说。哪有什么不正路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什么都能听懂,听见了可不好。”
王福成媳妇笑笑,满不在乎,“我知道,这不是不在嘛,我就跟灼萝妹子那么一说。”
灼萝和杨翠兰无奈对视一笑,这也就是了解她,知道她是有口无心。
走到现在,馒头大饼已经所剩不多,要是还找不到可以补给的地方,恐怕就要弹尽粮绝了。
灼萝想着怎么才能把空间里的食物带出来,还不被乡亲们怀疑,就见几个去割马草的孩子兴高采烈的跑回来,大郎二郎不及那几个孩子大,跑在最后。
“大鹏,你小心着点,跑得这么疯,当心摔着。”张户媳妇见儿子在小山坡上乱跑,就怕他脚下一打滑,摔下来,这要是一摔,可得摔出个好歹来。
“俺知道,当心着哪。”
张大鹏喊道“娘,你猜俺们发现什么了”参杂些许兴奋。
他实在按捺不住,直接顺着土坡跳下来,落地就摔了个屁墩儿,他皮实,站起来扑棱扑楞身上的灰,一点事没有。
但可把张户媳妇惊够呛,跑过去一掌呼在他后背上,“还敢直接从上面跳下来,不怕要了你的小命”
大鹏憨憨笑道“娘,你这一巴掌比俺摔个屁蹲儿还疼,你都没打死俺,摔一下肯定没事。”
张户媳妇作势又来拧他,“你还会犟嘴了”
大鹏轻巧一躲,道“娘,你先别打俺,俺跟你说个正事。刚才俺们去山坡那边割草,发现树林那边有烟囱冒出的烟,有烟火是不是就说明有人家啊”
灼萝正巧听到这话,忙过来问,“你们看清了吗”
大鹏斩钉截铁道“看清了,还是你家二郎眼尖,第一个发现的,俺们一看还真是,冒着大白烟,准是烧了不少吃的。”
这时另外几个孩子也跑回来,元大郎喘着粗气道“没错,我都看见烟囱了。”
俩孩子说完,乡亲们就炸了,“走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有人家了。”
“可不是,再看不到人家,我都快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