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喊着让人拦住他们,家丁蠢蠢欲动,荣昭长鞭一甩,凌厉长眉一斜,威吓一声“谁敢”,气势凌人,吓得家丁哆嗦冷颤,谁也不敢迫贸然上前阻拦,纷纷让道。
出了安家大门还有很多人围在外面等着看热闹,待荣暖出来的时候,围观者更是一片议论纷纷。
荣暖还没等走出安家大门的时候就因体力不支而晕倒,此时是荣曜背着她。
众人一看,不免让人唏嘘,虽说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但极不合身,套在她身上只显得空荡荡的,那脸色更是差,白中带黄,形如枯槁,仿佛受了万般摧残。皆道这安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虐待成这个样子。只怕再晚一步,这人就活不了了。
安家的人追出来,那安夫人是个不讲理的刁妇,说什么都不放人,撒泼的拦在马车前,“我安家的媳妇岂是你们荣家说带走就带走的今日你们要真把她带回荣侯府,我就跟到你们荣家要人去我看看荣侯爷丢不丢得起这个脸。”
安侍郎早年发迹,皆是因安夫人娘家一力扶持,才有了今日兵部侍郎的地位。多年来都万事让着她,迁就她,也早就她这撒泼的性子,而如今到了这节骨眼上,真是想拦都拦不住。
荣昭先让荣曜和荣昕扶着人上马车,并未理会安夫人,只见她朝在场诸人拱了拱手,道“今日我抛开楚王妃的身份,请长歌城的百姓评评理。我荣家大小姐未出阁时就以性情柔婉,善良敦和享誉长歌城,平日里见到乞丐都会心生怜惜施舍一二,那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掉泪的主,你们说她会害死别人的孩子吗”
“可是就是安家长子安子谦新纳的小妾诬赖我大姐,说是喝了她送去的补品流了产,之后安子谦更是不分青红皂白,连调查一下都没有,便对我大姐施以毒打,却未想我大姐怀着孩子,这一顿虐打下去,直打得孩子胎死腹中。你们知道那小妾是谁吗那今日我一见才知,那小妾竟然是我刚去世的三叔以前的柔姨娘。”
众人皆惊不已,满脸不可置信,议论声更大,甚至可以清晰的听人说道这安家的公子简直是寡廉鲜耻,玩女人玩上岳父的女人了。那小妾更不是好东西,怎么说也是做过姨娘的,和女婿辈的搞在一起,也是下贱。
荣昭算是彻底不要安家好过,什么都抖搂出来,“你们或许不知道,那小妾是被我们荣家赶出来的。究其原因和这次相同,只是这次是诬赖我大姐,而上次她同样是以滑胎为由来诬陷我,后来东窗事发才被赶出来。算来,这一次不过是她故技重施,谁晓得她滑胎不是她自己特意的。”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说来小妾以胎儿来诬陷正妻的事在大户人家也不是没有的,这个小妾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做,看来可能真是小妾为了争宠特意诬陷正妻哪,那这安家大小姐不是冤死了。
荣昭继续道“而后,安家怕事情传出去,影响安家家声,连个大夫都不请,把我大姐关到柴房里,三天三夜没米没水,活活要拖死她。”
说到动情之处,荣昭含着哭腔的声音都分了岔,“我们荣家来要人,他们连门都不开,若不是我倚仗着楚王妃的身份,此时我大姐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哪。你们别看我大姐此时穿着鲜亮的衣服出来,那是他们安家要做戏,知道我们要见人,现给换上的。这衣服是体面的遮羞服,可是它遮不住我大姐身上的伤,遮不住安家对她的磋磨。你们评评理,你们评评理,这安家是何等的豺狼虎豹之地,如果我大姐继续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待着,就怕下次我们再见她可没今日这么幸运,恐就是一具尸体了。”
荣昭的话很有感染力,百姓个个义愤填膺,荣昭问道“你们说,我要把我大姐接回家有错吗”
“没有错这安家还是书香门第哪,却做得出这等连畜生都不如的事,我要是他祖宗,都为有这样的子孙丢脸。”
“那荣大小姐最是心善,我就见过好几日她施舍给穷人吃食钱粮,说话也永远都是温温柔柔,对谁都是一脸笑模样。说她毒害小妾的孩子,我头一个就不信。”
“安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安侍郎没料到荣昭竟然当众将丑事说出来,这下可将侍郎府的门脸全都丢尽了。
此时他对着荣昭不再卑躬屈膝,压低了声音,语气威胁道“楚王妃是打算撕破脸皮,就此让安府和荣府失和吗这件事闹大了对荣侯府也不是好事。”
“你这样的人家,我们荣侯府巴不得再无来往,还怕什么失和至于对荣侯府是不是好事,我想总比与你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家成亲戚要好吧。”荣昭轻蔑一哼,走上马车座驾,看着忿然不平的安夫人,道“还想要人是吧行,不过你想要你就到我楚王府去要。”说完她冲着马屁股就狠狠一打,也不敢安夫人拦在中央,不躲开她就踩着她踏过去。
安夫人哪里会不躲,躲得比谁都快,看着荣昭的马车扬长而去,她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荣昭真的将荣暖带回了楚王府,又赶紧请了大夫,医治了一夜,荣暖才转危为安。大夫说若是再拖一夜,荣暖的命指定是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