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狩皇帝声音清亮,广布四方。
四方有骏马打响鼻的声音和士兵们齐刷刷的呼吸声传进路口。
这时候王七麟才注意到一点异常:刚才他竟然没有听到四周人马的声音!
显然太狩皇帝派人制造了一个结界,所以难怪他刚才可以与黄君子、黄无欲进行坦诚交谈而不必担心被将士们得知那些皇家秘闻。
有结界在,他们的声音传不出去。
当然,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来。
此时结界放开,太狩皇帝声音传出,并且传出去很远。
王七麟看向谢蛤蟆,谢蛤蟆点点头:太狩皇帝不是凡夫俗子,他也是修士,也有一身修为。
黄君子听到他的话后变得有些急躁,他原地转了两圈,陡然冷笑:“都跟你说过了,我父皇不在这里,你叫也是白叫!”
太狩皇帝笑道:“若是如此,那可就得麻烦侄儿随朕走一遭了。”
黄君子傲然道:“你觉得你手下这些庸才能留的下本公子?”
太狩皇帝淡淡的说道:“你的好友王七麟,也是朕之手下。”
黄君子一听这话沮丧了。
人家的势力确实比自己大,人家的实力也确实比自己强。
这时候有马刀交击声响起。
声音清脆。
是两把马刀对砍在了一起。
众人纷纷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但街道已经被巨魔骑团团围住,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太狩皇帝却猜到了什么,他悠悠的说道:“放人进来。”
整齐的马蹄声响起,数量众多的巨魔骑有序分开,如两条绳索摇摆。
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矫健的身影徐徐走进,黑夜之中看不到中心人的目光,但能看到他在扭头看向左右。
左右都是彪悍的巨魔骑。
面对此人扭头凝视,肆意沙场、啸傲战阵的巨魔骑竟然不敢与之对视,他们纷纷低下了头。
于是这人步步走进来的时候,尽管他身着布衣,可却像是在检阅军阵的统帅。
王七麟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气度,一种气场。
黄君子深吸一口气激动的叫道:“父皇!”
来人走近,王七麟还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先嗅到了一股火烧火燎的烟火气。
他定睛看去,从来人之中他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身段。
徐大立马叫道:“黄鹂?你们是鸣翠楼的人?”
王七麟也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白猿公好奇的问道:“徐爷你怎么能认出那姑娘来?咱们去看黄鹂唱戏的时候她可是化了妆的。”
徐大随意的说道:“大爷认姑娘从来不靠看脸,而是看身段、看步姿!”
白猿公顿时肃然起敬:“高手!”
王七麟对着来人说道:“原来堂堂的九如太子之前是躲在了鸣翠楼中,那前两日鸣翠楼大火焚烧,并非是女将军辣手泄愤,而是你们自己所为?”
人群最前的老人微笑道:“不错,王大人三番两次去了鸣翠楼,我等听说过大人的明察秋毫,为了避免让你看出蛛丝马迹,我们只好自己动手焚毁了鸣翠楼。”
王七麟仔细打量老人,打量这位大汉传奇人物。
他曾经千百次听人说过九如太子,最早时候是在村里人闲谈中,后面是说书先生口中,等到他加入听天监,那接触九如太子信息的渠道便更多了。
不管在谁的口中,九如太子都是挥剑决浮云、飒沓如流星的一代俊杰,说他是人中之龙、是百年难遇的青年名帅、是大汉新冠军侯。
可是现在出现的却是一名老人。
须发皆白、面容沧桑,皮肤粗糙的能当做砂纸用的老人。
只看面容,他甚至觉得黄无欲倒是更年轻一些……
仅仅二十年,意气风发、纵横沙场无敌手的青年天骄便垂垂老矣……
龙辇门帘打开,太狩皇帝向外看。
他看向老者,脸上有一丝伤感闪过,随即他又露出笑意,道:“皇兄,很久不见。”
九如太子轻声道:“若能一生不见,那或许是最好了。”
太狩皇帝恳切的说道:“皇兄,你我终究是亲兄弟,血浓于水的亲兄弟,过去年轻时候,朕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周到,还请皇兄海涵,与朕同回长安,再述少年情谊。”
九如太子笑着反问一声:“朕?”
太狩皇帝不言语。
九如太子问道:“你在父皇面前,可曾这般自称过?你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可曾这般自称过?”
太狩皇帝仰头看了看孤悬夜空的明月,陡然回头凝视向他:“朕乃真龙天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你的龙呢?”唐铭用调侃的语气笑嘻嘻的说,“是飞了吗?还是你从未见过真龙?”
太狩皇帝表情陡然凝滞,他挥了挥手道:“天下大旱,民不聊生,我大汉的真龙本该庇佑九洲、行云布雨,它如今失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