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直接脱掉大衣露出个秋衣,穿着秋衣跟一头人形机器一样往前钻。
他们推淤泥用的车子是大独轮车,整体木头造型,轮子直径有一米,车上两边各有一只长筐子对称的绑扎于车脊梁两侧。
这种大独轮车能载重,烂泥密度大,装满两筐子足有400公斤,如果泥土挂尖那就能达到500公斤,而这车子一车是能承受得住的。
当然,推大独轮车必须得是身大力不亏的猛汉。
王祥赖就是干这种活的好手。
别看他不高,可他身子骨结实有力气,特别魁梧,这半年来生活好,他的肌肉更结实了,脖子粗的弄到内地会让人以为是缺碘得了大脖子病。
其实他隔三差五吃海菜,别的不说,这碘补的很足,所以整个人没毛病,单纯是长得结实。
王祥赖一人干三人的活。
他先挥舞大锄头来松土,然后拎起铁锨再上土,最后等到车上的筐子装满后,他去车后挂好搭在肩上的攀带,朝两手吐口唾沫搓一搓,喊道:
“不够!再来几锨!”
两个筐子中烂泥堆得高高的,他见此‘嘿哟’一声大喊,抓起车把推着车子上木板铺成的车道,小短腿迈的飞快,冲着堤坝前新搭建起来的坡道就上去了。
别的车得一人推、两人拉。
他这边不用,自己硬生生把车给怼上去,脸红脖子粗就跟要找人拼命一样。
不远处的治安队见此干咽了口唾沫,连连说:“牛逼!”
往两边看堤坝前都搭建起了坡道,然后也都有车子在往上推。
绝大多数人都得鼓足劲挺直腰才能把车子给怼起来,这样还得有两人先爬到堤坝上拉绳子,拉着绳子还得喊: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要么就得按照‘一二一’的节奏喊号子,只有这样才能把车子拉上去。
而天涯岛这边第二辆车子已经赶到了。
大迷糊在推车。
他干活没有王祥赖利索,但他力气更足,比王祥赖还要猛。
王祥赖推车上坡的时候也得脸红脖子粗、哼哧哼哧嗷嗷叫,他这边推着近千斤重的车子稳步上去了。
上去之后他眨巴眨巴眼问:“堆土场在那里?这么近啊!”
听到这话,旁边上了堤坝正在歇息的推车汉子当场就悲愤欲绝。
他光是把这车子推上堤坝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得歇口气才能继续干,结果旁边的人跟玩一样。
这是人吗?
这是牲口啊!
天涯岛这边干劲足、赶工快,营部一下子发现他们的先进了,崔青子过来喊道:“东排西排都是熊,一排才是大英雄!”
王忆很想抓他下来摁进烂泥里。
妈的给老子拉仇恨啊!
但这就是集体上工的诀窍。
要比一比、赛一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人干起活来浑身血液流动加速、血脉贲张,这时候血液都去肌肉上了,脑子就比较冲动。
听到崔青子这边大声赞扬天涯岛,有人就喊:“日他妈,一排是英雄咱们三排就不是英雄?干他们!赶超他们!”
公社的领导过来了,看到说话的人便笑道:“好啊,我以为是谁?是宋庄的宋铁脖子!”
“我们公社谁不知道宋铁脖子脾气最硬?古代有强项令,咱现在也有铁脖子队长!”
“三排要跟一排比一比,你们其他的班排组呢?你们敢不敢上?”
其他的机灵的一批,都在缩着脖子慢慢悠悠的苟着。
一天两斤粮两个蛋,玩什么命啊!
可公社领导有办法激他们,便对着邻近的二排喊:“黄志武你个孬孙!你是拉肚子把卵子也给拉出去了?你看你看你们队里干的是什么破逼烂吊的东西!”
“黄志武你们队里是怎么干的?一个个的大老爷们像骟过的骡子!长得不好看,干活不中用!”
其他班排组纷纷哄笑。
幸灾乐祸很开心。
黄志武是要脸的人,一听这话急眼了。
他脱掉外套摔在地上,从身边人手中劈手夺过铁锨喊道:“一排三排算个鸟!弟兄们跟我干!我他么咋干你们就咋干,一排三排都是蛋!”
崔青子见此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话嘛!”
其他班排组在自家干部的带领下也来了劲头,纷纷喊道:
“打倒一排二排三排!我们才是真英雄!”
“前进!前进!前进!同志们都有,一起唱!”
“往前赶,中午都给我胸口戴上大红花,谁也不许落后,给我上!上了一排!”
王忆一看自己这边成了众矢之的了。
行。
还是那句话,气氛到了,再不干出点什么来就有点不礼貌了!
他说道:“同志们你们给我继续干,我去咱们生产队在码头上的仓库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