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可是看见了,我那不是演戏吧?我当时那个心跳的,人可控制不了心跳对不对?我不是演戏吧!”
童领导叹了口气。
王忆说道:“他这是酒精依赖症,是一种疾病,不能单纯去一下子戒断它,戒断反应确实不好办。”
“因为他长期酗酒,神经系统、消化系统、血液系统、心脏、肝脏等器官都有些问题了,有可能已经有大问题了,所以不能简单的去戒断,要有一个联合治疗过程。”
他这番话已经尽量简单明了的介绍了。
可是因为涉及专业知识,供销社里的人还是听不懂。
但童领导和老虫子却眼睛一亮。
有门!
老虫子急迫的问道:“我这是得病了?叫酒精依赖症?”
王忆点点头:“对。”
老虫子欣喜若狂:“我就说我不是馋酒,原来是得病了,原来有这么个毛病啊!”
他对售货员又说:“快点打酒呀,愣着干啥?终于找到病因了,赶紧来一碗庆祝庆祝——不,庆祝酒哪有一碗的?得来三碗!”
“你可拉倒吧。”童领导拦住他。
他们拉拉扯扯之间,有个头发乱蓬蓬、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妇女急匆匆的走来,隔着老远就喊:“虫子、虫子,你是不是又在里面喝酒?”
酒虫子急的顿足:“坏了,今天怎么来的真么快?细妹你赶紧给我打酒,你说你愣着干什么?你净耽误事了!”
售货员给他一个白眼。
你他么注意下身份,老娘售货员、服务员,你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爹是干部,你可不是!
妇女快步进来,看见酒虫子一身酒气的倚在柜台上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给他腰上拧了一下子:
“你、你说你,不是,你是不是又偷了家里的米?你又偷了米啊?那六斤米是我大姐给咱腊月做腊八粥还有蒸年夜饭的,初四她们一家过来,那米是到时候蒸了给人家吃的!”
她又怒气冲冲的问售货员:“细妹呀,不是说好了以后他再……”
“他没拿米过来,他是拿了钱来的,拿了五毛钱。”售货员不耐的说道。
妇女愣住了,问:“你从哪里弄的钱?”
她问完之后陡然打了个哆嗦:“五、五毛钱?你你你,你这个,你说你,你你是不是,你是不偷了家里六斤米卖了,卖了五毛钱?你卖了五毛钱!”
老虫子尴尬的说道:“没有,那不可能。一斤白米现在两毛钱,我都知道的,六斤米哪能卖五毛钱?”
妇女急忙问:“对,那剩下的钱呢?”
售货员先拿出四毛钱来放在柜台上。
她刚给老虫子打了二两酒,五毛烧的二两酒是一毛,老虫子给交了五毛,还剩下四毛。
妇女立马将四毛钱收了起来,她又问老虫子:“剩下那些钱呢?”
老虫子低眉耷拉眼的指了指她的衣兜说:“你不是收起来了吗?”
妇女生气的推搡他一把,怒吼道:“六斤白米卖了一元二角钱,你喝酒喝的就剩下四角钱?”
“那可没有。”售货员赶紧说,“他就喝了一角钱的酒,他给我的就是五角钱。”
妇女怒视老虫子。
童领导也上去推了他一把,问道:“剩下的钱呢?”
老虫子从兜里又掏出一角钱递给妇女。
妇女一把夺走,问道:“还有六角呢?”
老虫子尴尬的说:“没、没了。”
妇女呆住了:“没了?你干什么花掉了?”
老虫子嗫嚅道:“我掉了,不小心掉了,不信你翻我口袋,真没了,没藏起来……”
妇女真上手去翻。
但几个口袋比他脸还要干净!
童领导虎着脸说道:“你娘的!老虫子,是不是你急着换钱喝酒,于是半价把粮食卖给人家了?嗯?是不是!”
老虫子低头不说话。
呼哧呼哧喘粗气。
妇女作为他老婆,自然了解他也明白了他这个样子的意思。
只见她呆了呆,忽然情绪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挥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老天爷呀,爹呀娘呀,日子过不下去、过不下去了,啊啊,这日子怎么过呀怎么过!”
“我大姐看我家里日子过的苦,可怜,所以给我家送六斤大米,你说转过天来就让这个害人精、让这个害人精祸害了!”
“六斤大米六斤白米啊你说你就卖六毛钱,卖的还没有玉米面贵啊还没有玉米面贵啊,你说死的怎么是老二不是你呢?你说你这个害人精怎么没有死呢……”
老虫子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
童领导恨铁不成钢上去给他后背怼了一拳,骂道:“你他娘你真是气死个人!你真不争气啊!卖大米你半价往外卖!”
他是实实在在来了这一拳,把老虫子给怼了个趔趄,老虫子挪了挪脚步稳住,垂头丧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