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满银注意到他的目光,拉着衣襟挡住海风给王向红点燃香烟后他晃了晃火机笑道:“我对象给我买的,她叫李香梅,是我们小学的教师。”
王忆有点印象。
李香梅也是民办教师,在县一中参加培训的时候他们见过。
项满银给自己点了烟,问道:“老班长,我听我们队里的伙计说,你这边有买卖能跟我们队里合计上?”
王向红说道:“我们队里想办个砖窑厂……”
听到这话,项满银手腕一抖。
当初王忆向叶长安和魏崇山等领导提起他们社队企业要建砖窑厂的时候项满银等人在场,只是隔得远,他们这些人并没有听清双方的讨论。
所以此时突然听到外岛要办砖窑厂,项满银直接震惊了:“你们要在咱外岛办砖窑厂?咱这里还能办的起砖窑厂??”
王向红说道:“不好说,这事现在还是计划,还没有开始。按理说我不该现在就跟你聊这个事,毕竟八字还没一撇,谁也不知道最终是啥结果。”
“不过你们队里的领导班子不稳定,我不知道你们队里以后谁能做主,我个人觉得你应该比较适合,作为咱们同一支连队的老战友关系,我希望你能当这个队长。”
王忆听到这里明白了。
项满银跟王向红当年服役的时候都是一个连队,难怪他叫王向红为‘老班长’,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项满银很尊敬王向红,说:“老班长,我在你面前实话实说,绝对不藏着掖着什么。”
“我确实想当这个队长,但我跟宏瑞叔不一样,我当队长不想着给自己发财致富,我就是想以你为榜样,带领社员们走上小康致富路,让家家户户吃得饱饭、穿得暖和!”
王向红点点头:“那你就全力争取吧,我们队里的砖窑厂需要大量泥土,而你们岛上有土山。”
“这土山没多大用处,不能栽种粮食不能搞什么生计,所以我寻思着到时候从你们生产队买土。”
“能啊。”项满银有些激动,“这土山对我们队里人来说就是一座荒山,要是这土能卖给你们的砖窑厂用来烧砖瓦,那我们的土山就成了金山!”
王忆说道:“对,我们建起砖窑厂后,你们卖土可以赚到第一桶金——就是一大笔钱。”
“如果你们队里能利用好这笔钱、比如搞一个小厂子,那应该能够依托这厂子把生产队的经济给搞活!”
项满银一摸寸头说道:“是的,王老师你说的太正确了,我现在确实有点想法,就是缺启动资金!”
王向红感兴趣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项满银说道:“是这样的,我这个想法很不成熟,甚至有点违反市场纪律。”
“我有战友在江南造船厂上班,他们那里有不少机动船能用上的零配件和一些维修、翻修的旧机动船。”
“我想利用这层关系买一些零配件、发动机甚至是整船回来,现在改革开放了,咱渔民都在甩着膀子鼓足力气要大干特干一把。”
“这种情况下渔船吃力大,零件容易磨损容易坏,我想着捣鼓零配件回来做这个买卖。”
王向红问道:“你现在这艘船就是在江南造船厂买回来的?”
项满银说是。
王向红便皱起了眉头:“你战友不地道了,他卖给你是什么船?怎么刚卖给你就坏了?”
项满银苦笑道:“这事真怨不得我战友,因为我买的就是一艘报废船,当时我带上了我积攒的津贴、退伍金还有贷了一部分款,总共凑了两千八百块去船厂买船。”
“这钱太少了,我战友只能卖给我一艘报废船——这船还是解放战争时候缴获的反动派运粮船,今年报废后被当做废铁送进江南造船厂进行拆解。”
“我这两千八百块满打满算也就够买这么一艘船,人家也是以废铁价格卖给我的。”
他说着指向海上。
王忆踮起脚尖看了看。
啥也没看到。
项满银笑道:“抛锚在海上了,还没有开回来呢,王老师你不用看,除非你长了千里眼,要不然看不见!”
王向红问道:“你说这生意违反市场纪律,是不是担心被当做投机倒把给治罪?”
项满银沉重的点点头。
他这是要做倒卖零配件的买卖,多少有点危险。
王向红给他出主意说:“那你别当个体户,个体户确实危险,你知道皮革城柳市的大王事件?”
项满银说道:“知道。”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表情沉重。
大王事件!
‘大王’的称呼实际上过于浮夸,因为涉案的几人都是乡镇企业的老板,他们在改革开放强劲东风吹拂下,以各自灵活的头脑和手艺特长,逐渐成为皮革城一个乡镇上的发财致富带头人。
在经营过程中,他们有偷税漏税或者其他违法问题,一起被收拾了。
不过在日后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