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吗?王老师,一块钱一枚真的不贵,对不对?”
王忆指着窗台上那一些说:“行,一块钱一枚我收了,地上这些我可不要……”
“别、别啊王老师,”黄成顺无奈的说,“那我给你便宜点,毕竟有孩子他姑家的关系,我这妹妹还有妹夫可没少在我家夸你啊。”
他抖擞起精神把王忆夸了一顿。
王忆很认真的听。
听后他感觉整体有些浮夸,不过抛开事实而言,他的夸奖还能有错吗?没错。
最终王忆说道:“各退一步,我给你全收,五毛钱一枚,你这次愿意卖给我就卖吧,不愿意卖的话我帮你联系一下城里的收藏家,看看有没有愿意买的。”
队长帮腔说:“大哥你快卖吧,这是出门天上掉下个麻雀,好歹捡了块肉。”
“你这里铜钱不少,不得一千多?这可好几百块呢。而且我们王老师人好心善,听说你这个感冒了,又是发烧又是流鼻涕又是嗓子疼,他还给你带了药呢!”
他打开随身拎着的布袋子,里面有用塑料袋包起来的药,有胶囊有片剂,有退烧药有缓解感冒症状的药。
黄成顺咂咂嘴,最后叹了口气:“王老师,六毛吧——你先别走,你听我说完。”
“我答应你五毛钱的价格,那另外一毛是哪里来的呢?我给你个消息,这个消息值这钱。”
“怎么回事呢?你不是想要这些老铜钱是吧?我还知道有人家里头有这样的铜钱拖网,而且他那拖网上的铜钱保存的好,都没有生锈。”
王忆一听这话来了兴趣。
这消息确实值钱。
他在队里问过老人和王向红了,都说好些年没听说铜钱拖网的事了。
于是他说道:“行,六毛就六毛,那你说说看,谁家里还有铜钱拖网?”
黄成顺说道:“是吉祥公社,吉祥公社连心岛上有个叫栾大壮的,他家里有这么一副好拖网。”
“这是怎么回事呢?前些年不是收这些东西要统一销毁吗?我没舍得就藏了起来,但我吧,为人谨慎怕出事,就悄摸的打听了相关情况。”
“嗯,然后发现这个栾大壮也在悄摸的打听,我找机会请他喝了顿酒把这东西给他搂出来了。”
“栾大壮手里头这拖网是长海公社的公家东西,当时他给长海修船来着,嗯,他会修船,当时长海公社把这网给扔海里了,水不深,他潜下去给捞了上来。”
“这两年政策松动了,他来跟我商量过怎么处理这东西,他准备卖铜,不过我们俩合计着算了算,卖铜还不如留着去拖墨鱼、拖螃蟹大虾呢……”
他絮叨着把自己了解的概况都说出来。
王忆得知栾大壮今年还来跟他聊起过铜钱拖网的事,说这拖网还在手里没怎么用,便痛快的点了钱。
铜钱已经数过了。
昨天队长过来帮忙把铜钱箱子挖出来后,黄成顺就仔细数过了,然后这可不是队长以为的一千多,而是两千多!
具体数字是两千五百七十枚,王忆给他点了155张大团结。
155张大团结是很厚实的一沓,黄成顺拿到手后赶紧往拇指食指上吐了唾沫,‘刷刷刷’便点了起来。
钱治百病。
这会他也不发烧也不迷糊了,身上都有劲了,一口气把钱全给点清了。
于是他把一个木头箱子搬出来,将铜钱全给放了进去。
两千五百多的铜钱听起来很多,其实往箱子里一装没多少也并不算沉重。
王忆试了试,连同箱子在内也就四十来斤的样子。
而且两千五百多枚铜钱分散开当轮子也没有很多,实际上大拖网用的铜钱都得有四五千枚。
王忆收拾箱子。
队长掏出香烟给大舅哥上了一支,并且很殷勤的给他点燃。
黄成顺美滋滋的抽了口烟,赞叹道:“这是什么烟?带过滤嘴的味道就是香啊,我也买两包抽抽。”
队长直接把自己手里这包烟递给他。
黄成顺顿时警惕起来,这个抠门妹夫怎么回事?怎么还给自己送烟呢?
“你啥意思?”他问道。
队长笑道:“大哥,我记得这铜钱是爹交给你来处理的哈?”
“哈什么哈?你还想分一点?”黄成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后他紧接着说:“你想都别想,他妈的,咱们早就分家了,这是我家的东西。”
“是爹给我的没错,可这是爹让我去扔掉的,我没扔自己藏起来了——反正你想都别想啊。”
队长笑道:“行行行,我不想,看把你吓得这个样子。”
黄成顺哼了一声,松了口气。
这个穷妹夫的性子他了解,虽然抠门、厚脸皮,可说话算话,答应人家的事再难也会尽量办到。
这时候队长又说道:“我不要你的钱,不过我得把这事跟爹娘、跟二哥二嫂还有我姐他们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