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斯灯上面有盖子,在盖子的中间有一根十多厘米长的细灯管,有的头上弯曲着,灯管头上有一个小灯眼儿。
这样往小壶里面放上电石、倒上足够的水,过一会儿电石和水反应就可以放出可燃气体点燃着火。
从反应上来说电石放出的气体是乙炔,不过电石中容易含有杂质,没法提纯,导致真正燃烧的时候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反正味道臭烘烘的熏鼻子。
正是这个原因导致渔民们在家里用光还是得靠煤油灯,否则在屋里特别是冬天门窗紧闭的时候,嘎斯灯一经点燃实在让人绝望。
更别说吃饭时候点嘎斯灯了,吃饭时候谁家点嘎斯灯那指定是全家感冒鼻子不通气了。
王忆站在码头领着王新国、王新钊兄弟还有孙征南一起来清点人数,看着大家伙拎着嘎斯灯上船。
孙征南看到这么多嘎斯灯出现有些担心,特意叮嘱道:“在船上都别点灯,有需要用光的让身边人打开手电,反正充电的手电不用花钱买电池。”
社员们明白他的意思,大家伙对此表现很随意:
“嗨,孙老师你太胆小了,嘎斯灯很安全的。”
“现在是傍晚,用不着嘎斯灯。”
“就是,今天这个傍晚的天色还挺好。”
王忆站在码头上看向西方的天穹与海面。
这个黄昏确实很好。
晚霞照海,海风停歇,水面安静,无波无浪。
不过海上不可能像湖面一样平静,但对于平日里的海洋来说今晚水面已经平静的宛如巨镜。
橙红的霞光遍洒,海上倒影着云彩与飞鸟,云是橙红色,飞鸟也是橙红色。
夕阳如醉酒佳人的双颊般酡红,碧绿的山林、洁白的沙滩都有片片的嫣红,白天时候姹紫嫣红的渔家海岛如今被染成了渔家灯火。
天涯岛夜晚亮起的灯光也是这样的昏黄色。
风停歇、云住下,初一的新月隐隐约约不可见,这样繁星变得亮堂起来,还是黄昏已经有星辰明媚亮起。
初秋的黄昏是一年中最美的,它最有味道,春天和清晨、秋天和昏黄总是格外搭配。
这时候秋渭水正好上码头,王忆便跟秋渭水站在一起,两人窃窃私语,共同去遥望夕阳、扫视海上。
初秋的黄昏真是明艳又温柔。
夏天的黄昏过于张扬霸道,冬天的昏黄缺乏生机,都不如秋天的黄昏更有魅力。
向海看夕阳,一海皆璀璨。
此时落日熔金,漫天红霞逐渐带上了金色光彩,于是海面由橙红转为一点金灿灿,王忆一个不经意间扭头看身边的姑娘,却见夕阳金辉洒在姑娘脸庞上,素颜描金,时光忽然停滞。
他忽然发现,秋渭水脸上竟然有婴孩般的胎毛——不是汗毛,她脸上的毛纤细又短且是白色,很可爱。
可惜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孙征南上来拍了他一把说:“王老师,人齐了,上吧?”
王忆瞪了他一眼:“上上上,上!”
孙征南满头雾水,他挠了挠鬓角,搞不懂王老师明明刚才还目光柔情似水,怎么就突然眼睛开始冒火了?
赶晚潮首先要保障安全,不能光想着节省,所以王向红批准动用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
这么多人如果乘坐木船那得十多艘,可换成机动船两艘船就行了,大家伙挤成沙丁鱼,然后渔船轰隆隆的开走。
社员们见此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我草,这机动船就是厉害,油老虎果然有劲,咱这多少人啊?它一口气就窜出去了。”
“那肯定了,柴油不是白烧的,高科技的东西就是好,你看我这个手电筒,二伯你家没买一根吗?多亮堂呀,而且不用电呢。”
“谁照我眼睛?真他么刺眼,这电棒子确实厉害。”
“这叫手电筒,王老师说这是手电筒,跟咱家里的电棒子还是很不一样的……”
两艘渔船直奔梅花滩而去。
赶晚潮的人少,这时候去梅花滩肯定收获多。
果然。
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赶到附近的时候夕阳正好要落下,最后一抹余晖照亮了海面,王忆看到海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四五艘船。
两艘船吨位大、吃水深,而梅花滩又没有码头,所以只能先抛锚然后放下船舷侧立的木筏子轮流把社员们摆渡上沙滩。
王忆第一波上沙滩,然后再次清点人数。
王向红叮嘱他:“赶晚潮千万不能怕麻烦,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咱们当领头的要对社员们安全负全责!”
王忆点点头,他领着人把人员全给清点结束,这样挥挥手说:“各组长领好自己的组员,一个都不能少,待会结束的时候全员给我带回!”
“好了,以各小组为单位,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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