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瓜很便宜,三级的角瓜一斤才要二分五!
市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在询价,菜摊老板回答‘几斤’都是默认为‘一角钱几斤’。
四十年后默认为‘十元几斤’。
王忆买了西红柿看到了大白菜又买了两棵大白菜,一斤是两分七!
相比之下西红柿可能刚上市价格贵,三等西红柿一斤也要九分钱。
王忆买了一袋子的三等西红柿,反正明天就要做西红柿炒蛋给学生吃了。
王东峰兜里也有钱,他捏在手里走马观花的看,迟迟不知道要买什么。
什么也想买,什么也不舍得。
一张一块钱的票子被他攥的汗淋淋的。
最终他看上了水果糖。
一斤水果糖块是一元二毛一分钱。
王忆直接把他拉走:“去我门市部买,我门市部也有水果糖了,一斤一块钱。”
王东峰一听这话赶紧把掏出的钱塞回去。
他们买的菜不少,王忆要小心的拎着毛瓷所以不敢再去拿蔬菜,于是他先坐公交车去找李家兄弟,抓两个兄弟当劳力。
两个兄弟鬼鬼祟祟的挤在金铺门口。
金铺准备下班了,当班的卫兵说:“我准备走了,你俩站的光明正大一点,你俩这个怂样子在我们单位门口这不是等着让人当小偷小摸举报吗?”
王忆跑过来打招呼,他看着两兄弟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岩华哥岩松哥,你俩可是民兵呀,怎么弄的这么畏畏缩缩?特别是岩松哥,你拿着枪当时怼我的气势去哪里了?”
李岩松尴尬的说:“王老师我不瞒你说,我那时候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你现在给我肚子里塞个炮弹当胆子我也不敢冒犯你啊。”
“而且,”他往周围看看凑到王忆跟前说,“我们怀里有钱,现金!”
王忆说道:“你们怎么不存起来呀?”
李岩松说:“我们兄弟俩的存了,里面有我大爹的一份,再说我俩也得留出点零钱回去请客,所以我俩现在身上加起来九千多。”
“一共是九千五。”李岩华低声说,“我大爹是八千九,另外我俩一人拿出来三百块回庄里请客喝酒用。”
王忆说道:“噢噢,明白了,没事的,你俩把钱贴身装好跟我走,光明正大的走就行了,小偷没那么多。”
他们又坐公交车回市场,这样人多了,王忆又买了些菜带上,他们三人扛着菜,他自己拎着毛瓷。
李家兄弟在老家各种横,到了城里特别是带上钱后那叫一个怂包。
这会下班时间坐公交车的人很多,每一趟都挤得很满,于是他们不敢上车了,怕被人下手摸走钱。
还好路上有驴车马车,王忆找了一辆马车给车把式上了一根烟,说道:“大爷,我看您要去码头,捎我们一趟吧。”
“我们一个人给您两毛钱,另外还有几袋子蔬菜,再给两毛钱,一共给您一块钱。”
大爷挺厚道,将他烟卷夹在耳朵上说:“行,给我八毛就行,菜不要钱了。”
他们上车。
王忆给兄弟俩分烟。
结果李岩华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递给他。
王东峰笑道:“岩华哥你行啊,刚赚了钱就抽上好烟了,你们在庄里请客要抽这烟?”
李岩松急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财不露白!
你小子嘴巴怎么那么大呢?
李岩华解释道:“这烟不是我买的,我们哪里舍得买红塔山?这是王老师留在金铺柜台忘拿了。”
李岩松说道:“对,我们庄里请客怎么能抽红塔山?抽经济牌烟卷,那个便宜,一包才一毛钱。”
“不是八分吗?”王东峰说。
李岩松说道:“你多久没买烟了?前年、去年?反正这两年经济涨价了,八分涨到九分又涨到一毛。”
赶车的老把式回头笑道:“经济最早的时候六分钱,又叫鸡蛋烟,为什么?一个鸡蛋就能换一包经济烟!”
“不是,你们先等等!”王忆打断他们的话,“岩华哥、岩松哥,你俩把我给那师傅的烟拿回来了?”
这也太会过日子了!
李岩华说道:“这是你给他的?难怪我往后拿烟的时候他老瞪着我看呢。”
王忆服了。
他已经是个抠门的人了。
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抠的!
回到码头,王向红等人已经把粮食都搬上来了。
这样双方汇合就要撤了。
已经夕阳西下,马上就是夜晚,码头上人群散的差不多,留下的船员、渔民、力工们也开始吃饭了。
天涯二号的旁边是一艘货轮,船员倚在船舷上等着吃饭,有人挑着食盒来送饭,一个个铝盒里不是热气腾腾的大米饭就是油汪汪的红烧肉。
风一吹。
香啊!
妇女老汉们搬运粮食又饿又累,肚子顿时咕噜咕噜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