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你一直跟我讲大道理这讲的有意思吗?你不觉得这些夸夸其谈的话说出来寡淡无味吗?”
秋渭水顿时紧张的看向王忆。
王忆尴尬了。
老爷子您真实诚!
他只好坦诚的说道:“我这第一次见您有些紧张,想要在您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好显得我不是个草率的愣头青,
是个稳重有阅历、有思想的人,看来我是画蛇添足了。”
秋渭水也帮他说道:“没有吧?爷爷我不是拉偏架,我觉得王老师说的话很有道理。”
叶长安对她说:“你知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说,一个人一旦要准备拉偏架了他会跟人家说什么吗?”
秋渭水闹了个大红脸,问道:“他会说我不是拉偏架吗?”
叶长安说道:“差不多,他会说那个同志们,我公正的说两句’。”
“不过,”他话锋一转,宠溺的拍了拍孙女的胳膊又说,“刚才王老师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并不是假大空。”
秋渭水顿时高兴起来:“对,他的话多有道理,在我小时候,你最喜欢给我讲打鬼子的事,如果你去上大学了,
还能给我讲这些吗?”
叶长安点点头:“咱们不谈这个了,还是谈谈天涯岛吧。”
“王老师,你们岛上现在成立了社队企业,可据我所知你们王支书是个立场坚定的老革命。”
“而立场坚定的人往往很顽固,他这人顽固就顽固在思想保守,那他怎么会同意你们发展社队企业?”
王忆说道:“因为我们社员太穷了,穷的男同志娶不上媳妇都要去外队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了,穷的媳妇们要回娘家借粮食。”
“另一个我们支书这人不是思想保守,他是过于求稳。我说一句冒昧的话,咱们国家过去二三十年的经济管控比较严,导致很多农村干部的思想被锁住了,不敢去碰经济市场。”
“然后现在改革开放了,你们觉得经济市场的管控宽松了许多?”叶长安突然接过他的话去反问他一句。
王忆说道:“对,而且社队企业…”
“其实不对,今天管控还是挺严的。”叶长安打断他的话,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今年一月和四月,国家已经两次下发了《关于打击经济领域中严重犯罪活动的决定》。对罪犯不论所属单位、
职务高低,也不允许任何人袒护、说情、包庇,否则一律追究责任到底。”
“这些事你都知道吧?”
王忆说道:“从报纸看到了,也从广播里听到了。”
叶长安说道:“那我就要考考你了,国家为什么要两次下发这决定?”
王忆下意识说道:“打击违法犯罪行为不应该是任何时候都要进行的工作吗?”
叶长安摇摇头:“你终究是年轻,只看到了因、看到了表象,没有看到果、没有看到内里。”
“这两次《决定》一下发,好些地方刚刚起步的民营经济特别是社队企业一下子摔了一跤,又被严厉的进行了限制。
介绍完之后叶长安又问他道:“我再考考你,民营经济发展的好好的,国家为什么要进行限制?”
这次王忆反应过来:“因为要保护国营经济!”
如果仅仅在22年生活那是很难感受到两件事的关联性的,但在82年感受就深刻了,因为报纸和广播经常会有民营经济与国营经济的发展摩擦的报道。
果然,叶长安点了点头:“你说对了,这种情况下你还敢鼓动你们生产队搞社队企业?你不怕经济政策变动害了你们生产队?”
提起这个王忆可就有话说了。
他知道以后四十年的经济政策宏观走向,于是他说道:
“爷爷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不管国家出台什么样的政策、要紧缩还是要放开,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国家经济发展能更好、人民群众生活水平能提高。”
“所以政策的调控不意味着领导人们改革开放的决心有所松懈,小平同志说,咱们在摸着石头过河。其实这说法还算乐观的了,咱们实际上是在大雾中摸着石头过河!”
叶长安听到这里坐了起来,侧耳倾听,若有所思。
王忆继续说:“这种情况下咱们的处境很危险,国家还没有了解自由市场经济管理的规律,所以突然面对波动频发的新环境,出现问题然后踩一脚刹车几乎是一种必然。”
“这就像是我们渔家人摇橹在一片陌生海域,偶尔碰到风浪肯定要顺着浪头调整一下航向或者暂时抛锚看看海情,这是一种正确的反应。”
“但只要我们渔家人知道回家的方向、拥有回家的决心,那我们迟早还要摇橹出行,向家乡前进!”
“放到国家层面来说,只要经济发展和让人民富裕起来的决心与大方向不变,咱们会逐渐的熟悉自由市场的规则,这样改革开放的路会越来越顺畅!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