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不用尝了,你说好吃那指定好吃,王家人还能骗王家人?”
“再说你手艺队里都信得过,你把海货都能调理出那些稀奇古怪的味儿,调理个咸菜不更简单?”
王忆笑道:“这咸菜还真不是我调理的,你反正要坐这里歇歇,我给你打一角酒就着小咸菜先喝着。”
他把倒扣的杯子放下,打了一角一毛烧又给夹了点榨菜丝。
说起酒来他挺郁闷的。
时空屋里现在桶装酒不少,都是4l、5l一桶的,可是每个周供销公司都会给他来补充一毛烧和九零大曲。
所以他这边的好酒暂时还用不上,没有合适时机把酒摆出来。
但他可以先把衣服摆出来。
大迷糊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挂衣钩,全是渔家自己用竹片和铁条自己制作的。
这种挂衣钩制作工艺简单,竹片火烤打弯,中间用细木条连接,上面钻个孔打进铁条弯曲个钩子,然后就成型了。
王忆问道:“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多啊?现在社员不都在上工,家里有人吗?”
大迷糊说:“嗯,我推开门进去拿的。”
王忆大惊:“你怎么能不问就去拿?这不好,大迷糊,这可不对啊。”
岛上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白天大人上工、小孩上学、老人聚集在一起聊天钓鱼,大门也是开着的。
大迷糊满不在乎的说道:“支书让我拿的,我去找他要,他说你去一队挨家挨户进去找就行了。”
听到这话王忆默默的点头。
既然是支书的指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让大迷糊帮忙,拿出一套套的仿军服挂了起来。
正在喝酒的王真明看到这么多衣服大吃一惊:“哎呀,王老师,你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衣服?”
王忆说道:“是沪都一家纺织厂半支援半出售给咱的,明爷爷你看看这衣服,怎么样,挺好吧?一身只要六块钱。”
王真明上手拿了一套凑到眼前看,听了他的话更是吃惊:“一套衣裳六元钱?连衣服带裤子?”
王忆点点头:“对,都是成套的。”
王真明惊奇的说道:“六元钱一身衣裳可不贵,自己扯布做一身衣裳也得六元吧?那还得扯粗布才是六元,现在好点的布我听我二哥说一尺要两元钱,他过了年刚去城里来着,城里就这价。”
王忆说道:“所以我刚才说,这是人家半支援半出售给咱的,明爷爷,你要不要买一身?六元钱真不贵,你看现在衣裳还没有卖,你可以在这里仔细挑,挑一套你喜欢的。”
王真明迟疑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我这样的老头,快要进棺材了,我、对,六元真不贵,这么好的衣裳啊,我买一身以后当寿衣也行。”
他喃喃自语两句,举着杯子一口饮尽,然后蹲下开始翻起了衣裳。
这里衣裳都差不多,在库房积攒多年,保存不当导致面料的皮肤感已经不太好了。
社员们不会在意的,这衣服面料再不怎么样那也是新的,而且是工厂出品,可比自己裁剪的衣裳好多了,何况这还是仿军服呢。
王真明左挑右挑,这时候又有老太太进来了:“王老师给我买两包糖精、打一斤酱油——”
“啊呀,这么些衣服?哪里来了这么些衣服?”
王忆把给王真明的话说了一遍。
他劝老太太选一身,老太太摆手拒绝了:“我都这年纪了我还买这样的好衣裳干啥?不过六块钱真便宜呀,等我家大春下工让他来买一身。”
他给老太太打酱油,老太太上来翻看这些衣服,笑道:“从小到大快七十年了,哈哈,还没有摸过这么些新衣裳。”
王忆说道:“老奶你随便摸,这衣裳都是咱生产队的,摸了不要钱。”
王真明挑好了衣裳,找了块报纸把吃剩下的榨菜丝给包了起来。
他刚才一角白酒只吃了几条榨菜丝!
这是真在喝酒。
两个老人离开,消息便传出去了。
很快闲着没事干的老人老太太也不带孩子、不凑在一起讲古聊天了,纷纷来看‘一堆一堆的新军服’。
王忆索性喊了徐横一声,说道:“大炮,你找根绳子在外面选两棵树拉一条晾衣绳,我把衣服都带出去。”
徐横很正式的跑步过来给他敬礼:“是,王老师。”
他故意让人看看自己一身雪白的制服。
果然。
对于连西装都没亲眼见过的老人来说,看见徐横这一身的机长制服直接直了眼。
衬衣、机长制服和领带,这么一身哪怕走在22年的外岛渔村也有回头率,何况是在82年?
这是审美上的时代碾压!
立马有人冲徐横招手:“徐老师,你穿的这是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军装?现在还有这样子的军装了?”
徐横按压不住心里的得意和喜悦,脸上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