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过小偷,他就说自己跟王忆有战友情。
王忆很感激这些人,他伸手进扁担一头的包裹里,然后一把把往外摸香烟——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丰收香烟,这是上午他让孙征南去买的,这烟便宜,一包只要一角八分钱。
不过在fh县外岛的供销社就贵了,要两角钱,毕竟从内陆运过来还是需要加点运费的。
这也是外岛社员们生活上的难处,他们吃喝拉撒用的东西都比内陆人更贵,除了海货和海盐,这两样确实多。
王忆将香烟递给民兵队成员说:“给同志们散烟。”
大胆不舍得,一拍大腿说:“狗屁,我们都是战友,喊一声……”
“散烟,别多说,听我的就行,而且别抠腚眼吮指头那样抠抠搜搜,两三根两三根的给我往外散!”王忆果断打断他的话。
王东峰接过香烟往外递:“段队长在这里?哈哈,谢谢了呀,抽支烟、抽支烟。”
“呀,二哥你也过来了?来,吸一支烟解解乏。”
渔家的汉子最好烟酒,民兵队往外散烟,反正散的又是平时抽的廉价香烟,于是没人客套,豪爽一笑接过去,叼嘴里一支、夹耳朵上一支。
一个姓段的民兵队长很有眼力劲,他颇为正式的擦擦手上来跟王忆握手:“您是天涯小学的王老师?大大的名人,昨天刘大彪打听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赶紧托人把这事跟王支书说了一声。”
王忆直接塞给他一盒黄色包装红梅香烟,这是云烟在当前年代的杰出代表,是红塔山出品的骄子。
段队长这下子受宠若惊了。
一盒红梅要八角钱呢!
大胆毫不客气的推他一把:“你是趴在母牛腚上喘大气——净吹牛逼,这事还用你去通知?我们支书神机妙算……”
“算到了段队长会安排人去通知他。”王忆笑着接过话。
本来面色不悦的段队长听了这话又笑了,说道:“我确实托人去通知你们队里了,托的是金兰岛的赵拐子。”
王忆拍拍他胳膊:“谢了。”
香烟撒出去,码头上一派欢笑,连赶来的干警们都混了几支烟,然后他们对王忆说:“你是个文化人,少跟刘大彪他们打交道,那些不是好东西。”
王忆点头答应,表现的谦虚又客气。
没几块钱的香烟在码头上赚了波口碑,这是好买卖。
他们乘船返航。
民兵队全来了,王东峰偷偷拉开一块毡布,下面藏着一支支五六半自动。
全上了刺刀!
孙征南卸下一个弹夹,满满当当的十枚黄铜子弹!
王忆心头感动。
队里这是为了自己做好了跟刘大彪一伙人血战的准备。
感动之余他便想,好长时间没请全队人吃个饭了,自己该找个机会、找个理由请全队人吃一顿!
孙征南把弹夹合上去,抚摸着红褐色木头枪身有些爱不释手:“你们队里子弹有数吗?要如数交回吗?”
他应该有些日子没有碰枪了,想试试手。
大胆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打就行了,我们都有训练任务,子弹多点少点都能交代过去。”
孙征南一听这话立马开保险拉枪栓:“咔嚓。”
一声脆响,子弹上膛。
他斜刺着瞄准天空要扣动扳机,结果王东阳说:“别开枪!”
孙征南立马压下枪口收回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王东阳说道:“待会咱绕一下路去找地方打鸟,咱们外岛鸟老多了,春天往北飞的、秋天往南飞的,都会在咱外岛歇息,到时候你去打鸟,现在有大雁,大雁肉可好吃了。”
“对,打大雁打野鸭,孙同志军事技能绝对过硬,这枪法顶呱呱,咱跟着享口福。”王东峰欣然道。
孙征南摇摇头。
王东阳诧异的问:“你没信心能打到大雁?”
孙征南又摇摇头,解释说:“离开部队的时候答应过首长,没有必要不会开枪去射杀活物。”
“为什么?”民兵队一伙人很纳闷。
孙征南笑了笑不说话。
民兵们不太高兴。
谜语人啊!
王忆便说道:“因为开枪猎杀生命是上瘾的!”
“打猎这事确实有瘾。”大胆说道。
其他人还是不明白孙征南和王忆的意思:“上瘾咋了?多猎点鸟啊兔子啊改善伙食是好事。”“就是,上瘾怎么了,克制一下就行了。”
王忆说道:“你们想的太简单了,猎杀生命上瘾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他们可能一辈子是猎杀几只野味就算过瘾了。而对于杀过人的枪手来说,他们一旦来了瘾头猎杀野味没有用,他们会去杀人!”
“所以他们的首长直接一刀切,不许他们再用枪猎杀活物,不让他们把这个瘾头勾起来。”
听他说完,民兵队一行人下意识看向孙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