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之人都已年为限,修道之人动辄十年百年为限,世俗之人惦记或记挂一段情事或是仇恨,不过数年或是十年之久,少有穷尽一生之人。
而修道之人惦念的事情则是十年为始,长至千年。叶天刚在上清教打劫了天下各大宗门,怕是这段怨恨百年千年都难消。
叶天心中自是清楚,不光是他得罪天下各大宗门的消息,还有他身为叶家人的身份的,也会被那些各大宗门的修士们所得知,届时那些宗门的长老跟掌门也是完全知晓。
距离叶天离开上清教已经有数日之久,那些宗门恐怕已经得知了消息,当下他也只能暂避锋芒。
向南而去,尽皆都是燕国之境,各大宗门林立,放眼天下间之大,却难以有叶天他的容身之处。
虽然北方之地是苍岳的领土,更是无日宗的总坛所在,燕国修士甚少有人靠近那里。
但是据说整个苍岳之地却是地广人稀,而且也并非只有苍岳一国,无数大小不一的部落散步在北方,天时地利对叶天来说都是最好的藏匿之地。
况且叶天到北方来还有一件必须要完成之事,那张元对叶家尽忠尽义,弥留之际托付给他的信件,他于情于理都要去将其遗愿完成的。
叶天一路向北,路上不曾停歇,在路过一处荒村时,一个坐在村口的老者跟他攀谈过几句,见叶天向北而行,那老者不免多言了几句。
那老者对叶天提醒了一番,马上北方要变化天气,此时无论是苍岳还是燕国的商队,都不会前往北方了。
叶天只是在心中记了一下此事,不过对于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来说,天气变幻,酷暑风雪,这种对于世俗之人影响颇多的事情,在他眼中都是无足重轻之事。
从炼气期开始,但凡修士每提升一层修为境界,整个人的体魄跟根骨都会提升,对于周围环境的忍耐力都会上升。
也就是说,以叶天目前的肉身强度,他自觉在冬天里洗冷水澡,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叶天没有再多想此事,而是在储物袋中好好翻了一遍,先前在上清教打劫来的物品太多了,他一时间还未能顾得上整理,故而浪费不少时间,才找寻到一柄适合他的剑类法器
眼前是一处一线天,两边山势险峻,狭长绵延,出了峡谷就是苍岳的土地。
叶天此时剑心已成,他将那柄剑的法器置于空中,就如水到渠成般踏在了剑上。
御物飞行,对于大部分修道之人来说,若非有极大机缘得到飞行法器,很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实现。
不过这天地之堑。在叶天的眼中,不过一道矮矮的门槛。
叶天御剑飞行,很快出了着一线天,眼前豁然一片开朗,远处山峦平地起,包裹着广袤无垠的平原。北方之地,秋风散尽,草木苍黄。
正在叶天四处相望之时,一道素白色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上悠然飘落。
叶天似乎来恰是时候,这正是北方入冬的第一场雪。
叶天有些心驰神往的摊开了手掌,接下了这一瓣雪花,那一瓣雪花落在掌心,转瞬消逝,他合上十指握住了余下的雪水,感受着其还夹带着凉意的温度。
越来越多的雪花纷纷落下,渐迷人眼,簌簌的飘向层层山峦之间。
叶天有些出神的望着悠悠扬扬的漫天飞雪,沉默不言,他似乎在来到这重天的时候,记忆恍惚之时,也是在北方,也是这般的景象。
如今故地重游,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叶天好似陷入了一种世事轮回的感觉。
算起来叶天的前世今生已经一百多年了,看着满天纷纷扬扬的落雪,满目山河空念远,他忽然想念自己的妻子了
雪越下越大,似乎没有止住的意思,叶天开始理解那老者为何对自己好言相劝了,这种天气,世俗之人出门无异于送死,即便是一些修士,也会因为自身的修为不够,难以抵御寒冷,而死在这风雪之中。
那申阳子给过叶天天青部落的方位,虽然视线受风雪所阻,但是凭借远处山峦的轮廓,他还是能分辨出方位的。
当叶天飞至那天青山时,他瞬间都觉得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那天青山下脚下,原本应该是天青部落所在,他却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生息。
脚下是一片银装素裹之色,积雪显然已经很深了,如若不是叶天修炼了九转引星先天诀,五感远超常人,他根本难以看清楚那些被积雪盖住的白色帐篷。
密密麻麻的帐篷之外,整个天青部落都被木围栏围了起来,虽然积雪已经半人之深,但还是未能将那些围栏完全掩埋住,依稀能看见那些木围栏上的尖刺。
天青部落的门头挂着两根精雕细琢的图腾柱,门前倒着一名满面白须的老者,着装跟打扮都跟叶天见过的燕国人差异很大,眼口都张着,已经是死去多时了。
那老人胸前挂着一张大鼓,手中握着一根雕刻着精致图腾的木槌,那大鼓跟木槌看上去应该是个上品法器。
如此情景,那死去老者的身份显然是一名修士,应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