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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勇文搬出一套精致的虹吸壶,现场给苏业豪冲泡咖啡。
忽然间想起什么。
此刻,郑勇文询问说:
“我这里有一袋正宗的猫屎咖啡,泡给你尝尝?朋友托人送给我的,保证正宗。”
苏业豪顿时如临大敌,想都不想就摇头:
“算了,这种风雅,不附庸也罢。冒牌的尝一尝没关系,越正宗我越怕,帝王·蟹岛上,以前有许多野草,似乎是鸟类吃了植物果实,最后又拉在岛上,跟这猫屎咖啡岂不是一回事么。”
面色如常的郑勇文,语气澹定回答说:“我几乎每天都喝一两杯咖啡,你以为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会剩下,我也有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你还问我喝不喝?”
“不问问怎么知道呢,或许你正好喜欢呢。”
“……”
摆摆手,苏业豪岔开话题,继续聊起正经事:“关于美国的次贷危机,你到底怎么看?”
郑勇文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才反问道:“你手底下那么多金融学家,一个比一个优秀,这种事还需要跑来问我的意见?你该不会拿我当吉祥物吧,觉得能给你的生意带来好运?”
“不是啊,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苏业豪好奇道。
“因为我有个朋友,每次炒股调整仓位之前,总喜欢给财神爷上柱香,另外还有个朋友,每次踢足球比赛之前,总要去吃家附近的炒面。”
这种事情可以用心理学去解释,就跟苏老爹总给黄大仙送钱一样,找点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苏业豪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上面,只问道:“你的朋友,居然还能去踢足球比赛?身体够棒的啊。”
“……闭嘴,我也有点年轻朋友好吧,那家伙才三十三岁,业余的足球赛也是球赛。”
郑勇文手摇磨好咖啡粉,动作十分娴熟,接着开口对苏业豪说道:
“我没怎么看,无非又是经济过热,以美国的影响力,一旦出现些问题,必然会引发波及全球的金融海啸。幸好我当ceo期间,没遇到像这么棘手的问题,现在该头疼的不是我,最近我只翻翻报纸,了解的可能还没你多。”
苏业豪咂咂嘴,无语道:“领着一千多万港币一年的薪水,是让你养老来了?”
“不瞒你说,我确实有点养老的想法,这要感谢你的颜文字集团股价暴涨,其他投资也收获颇丰,一不留神我的身价都已经十位数了。关键是港交所永远都是老样子,日复一日,把我的耐心消磨殆尽。”
办公室里就他们俩。
虽说苏业豪是港交所的最大股东,持股份额不过才而已。
郑勇文既不被他管,又不怕丢掉这份工作,懒得惺惺作态,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身价已经超过十亿港币,在财务自由的基础上更进一步,事业方面又看不见太大的起色,难免会觉得乏累无味。
苏业豪调侃说:
“像你这种状态的人,我最近见过不少,手下一帮高管们接连选择跳槽创业,回家养老的也有。难怪公司需要不断补充新鲜血液,还是年轻人有朝气一点,最起码要买房、要买车、要娶媳妇,逼着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手头的工作。”
这样想想,苏业豪就不为马老板、楚军等人的离开而遗憾了。
与其留着这帮“老人家”佛系摸鱼,还不如换个办事认真些的新人上位,这帮陪着他打江山的骨干级职业经理人们,哪个不是身价过亿的有钱人,苏业豪画的大饼,很难再吸引他们。
郑勇文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回了句:
“确实,少了他们没人干活,公司还怎么运转下去。互联网公司之所以厉害,估计也跟它们年轻有点关系。不少传统企业历经艰辛完成io以后,股东们想的只是高价套现,离场走人,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志气。”
苏业豪若有所思,恍然大悟道:
“难怪我最近心态怪怪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估计就是因为花费太多时间,跟你们这帮中年人相处的缘故。我应该多结交些年轻点的新朋友,免得被你们拖累,像是有种无形的磁场,让人昏昏欲睡。”
郑勇文笑着说:
“虽然有点嫌弃我的意思,不过我承认你说得对。我老婆一直担心我会在外面沾花惹草,搞得跟我还有那种心思一样,很麻烦的好吧,只有你这种精力旺盛的小伙子才会喜欢。”
苏业豪摇了摇头,回答说: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别总用老眼光看待我。九零后已经陆续进入十八周岁,我也成了他们口中的老前辈,一路听着我的故事长大,你说可怕不可怕。”
“……那是因为你太变态好吧,有多少人能够高中还没毕业,就先搞到几千万港币拿去投资?”
郑勇文想到苏业豪才二十几岁,就有种自己人生不值一提的渺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