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拉着太子的手端详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太子闻声反握住皇后的手，低声道：“母后才是憔悴了，是儿臣不好，让你如此担忧，如今儿臣出来了，母后且放宽心。”

“如何就能放宽心呢？做母亲的，一辈子都是为子女操心的命。”

皇后失笑着摇摇头，她松开太子，“坐吧。”

太子落座，对皇后说：“儿臣昨日已命人把东西送到安国公府了，一会儿就亲自去把太子妃接回来，有她在，母后也能省些心。”

提到太子妃，皇后唇边的笑意淡了些：“太子妃这一次虽然处理的不那么妥当，但她确实是受了委屈，接回来之后你好生安抚一二，等过段日子，母后琢磨着，让若晴那丫头进门。”

太子一怔：“这么快？”

“不快了，太子妃一直没有身孕，你也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如今英王已经娶了王妃，万一他们先你一步诞下皇孙，你就失了一步先机。”

皇后循循善诱：“子嗣在皇室是重中之重，你身为储君，正值壮年，却无一儿半女的，说出去，大臣们难保不会起别的心思。”

太子闻言迟疑片刻说：“可晴儿的孩子到底是庶出，先生出庶子来，日后……”

“日后如何？庶子也是儿子，不能继承大统，但好歹也算后继有人，至于嫡子……”皇后面色微沉：“若是太子妃能生最好，生不了，到时候也就只能换人了。”

太子心里一紧，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如果太子妃不能生，日后登基，就废了她，扶杨若晴为后，这样庶子也能变嫡子，还是个流着杨家血脉的嫡子。

他心下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皇后却没察觉，“你先去把太子妃接回来吧，若晴的事，不急在这一两天的，过了一个月再提也不迟。”

“儿臣明白，那儿臣这就去安国公府。”

“嗯，你也别忘了安抚若晴那丫头，她对你倒也是一片真心。”

“嗯，谨遵母后教诲。”

……

太子从皇后的宫中出去，站在台阶上眺望远处的宫墙，面无表情。

皇宫里哪有什么真情呢？不过都是棋子罢了，今日夫妻，明日仇敌，今日母子……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慢慢的攥成了拳。

他与太子妃虽然是为了巩固势力的彼此选择，但当初为了笼络太子妃的心，他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的，到底是有几分真情在，这么多年，太子妃也算大度温顺，并无什么错处，可到了母妃口中，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杨家……杨若晴……

太子想起杨若晴娇俏的脸，想到她那个骄纵的性子，心里没什么感觉。

他不喜欢这样的女子，他喜欢要么温顺的，要么聪慧的，像阮依依那样的，而不是蠢笨无脑的。

静静的站了片刻，他还是下了台阶，向着宫外而去。

……

安国公府自打昨夜就热闹了起来，府里的男男女女都翘首以盼，等着太子过来。

原本门前冷落的太子妃院落，此时也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