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宴一个人静静坐在书房中,慢慢阖上眼皮,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
“父亲,明日就是小宴生辰,我要去骑大马。”
“哈哈,好,明日等我打胜仗回来就陪你去骑马。”
“小宴莫要缠你父亲,你父亲还要去军营”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爷他他战死了”
“小宴,你要好好活下去,你爹一人太孤单了,娘亲要下去陪你爹了”
“娘亲,不要”
萧云宴一个激灵睁开眼,眸中的忧伤惊惧如潮水般尽数退去。他身上冷汗连连,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书房里黑漆漆一片。一轮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来,铺上了一层银光。
他揉了揉眉角,往事铺天盖地涌来,有多久没有梦到他父王和母亲了,这才想起今天的日子。
起身悄悄走了出去。
老话都说出门饺子回家面,为讨个吉利,安嬷嬷专门吩咐厨房今晚吃饺子。
问及了王妃喜好的口味,专门调了羊肉和荠菜等几种不同口味的馅。
夜色渐渐深了,左等右等也一直不见萧云宴身影出现。
南清婉有些纳闷,据她所知萧云宴今日一直未出府,都待在书房里没踏出房门半步,想了想派阿春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阿春便回来了,冲南清婉摇了摇头,称书房未点灯,王爷人不在书房。
这人这是凭空消失了这都晚上了,出去好歹叫人说一声啊。
南清婉皱眉。
这时安嬷嬷欲言又止地看向王妃,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王妃不必担心,想来王爷是看老爷夫人去了。”
见王妃疑惑不解眼神看过来,想了想,道“其实今日是王爷的生辰。”
啊今日是萧云宴的生辰怎么都没有人和她提起,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看出王妃的纠结,安嬷嬷苦笑,“王妃不必自责,之所以没说是因为王爷从来不过,因为这一天也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正因为这样,所以王爷从来不过,做下人的自然也不敢提。”
顿了顿,“想必王爷去老爷夫人墓前辞行去了。”
原来是这样,生辰之日恰好是双亲去世之日,任谁也难受。
南清婉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密密麻麻的心疼和难过从心底传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怪不得萧云宴今天一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她还以为他是在忙军务。
想了想,南清婉向安嬷嬷问清楚老爷夫人的墓地位置,然后找来萧一带路,同时吩咐安嬷嬷找出一件披风。
外边秋棠给南清婉披了一件厚厚的斗篷后,南清婉从安嬷嬷手中接过披风,有些不放心地想要过去看看。
秋棠打着一个大红灯笼走在南清婉身侧,萧一提着一盏灯笼跟在后面。
三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周围静悄悄的。
出了府门,不过一炷香时间,就来到王府后山的一处桃花林。
安嬷嬷说先王妃在世时非常喜欢桃花,王爷便在后山种了一片桃花林,将老爷夫人一起合葬在了后山桃花树下,立了墓碑。
平时除了王爷每年会来这里看几次,扫扫墓,谁也不敢踏足这里,也就只有小厮过来打理照看一下。
虽说是后山,路却非常平坦,周围全是桃树。
踏着月色慢慢走着,远远就看见凉亭里坐着一个孤影。
萧云宴正倚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放着一个酒壶。
南清婉驻足,回头示意萧一和秋棠留在这里,然后接过秋棠手中的灯笼,自己一个人慢慢走过去。
萧云宴耳朵动了动,听见有脚步声缓缓靠近,以为是福叔他们找过来了,头也不回道“本王一会儿就回去,回去告诉王妃本王有事,让王妃不用等我了。”
脚步依然没停,也没有听到回应,萧云宴这才回过头来,眼中清冷的目光还未退尽,怔住,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他的小王妃。
惊讶道“你怎么找过来了”
这话问出口后才意识到他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除了安嬷嬷同她说,谁还敢在她面前嚼舌根。
南清婉装作没看见他脸上震惊的表情,慢慢走近,将灯笼放在石桌上,然后抬手将披风披在他身上,答非所问,“夜凉。”
然后她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天上的明月。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酒壶。
萧云宴瞧着月光照耀下她莹白的侧脸,笑了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被冻的冰凉麻木的身子渐渐回暖,一股独属于她身上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孔。
估计是她抱着披风时沾染上的。
“安嬷嬷都同你说了”
南清婉知道他指的什么,坦然点头,但也没说什么,一切神色如常。
两人没再提起这个话题,抬头共同欣赏着天上的明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萧云宴才开口“府中一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