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
而半年过去,那两个傢伙与盖义竟然没有一点音讯。
於野吐纳调息之余,抬眼一瞥。
山洞有著十余丈大小,应为牧星堂弟子的临时棲身之所。相隔不远,石婴与宣愷在查看一枚图简,低头窃窃私语,鬼鬼祟祟的样子。
身旁的水芹,双目微闔,气息内敛,清秀的相貌透著一丝孤寂之色。尤其她鬢角的白髮,眼角的皱眉,与单薄的身子,与当年珍宝坊初见的她已相去甚远。
於野暗暗摇了摇头,拿出一个戒子递了过去。
水芹睁开双眼。
戒子收纳著修士所需的丹药、飞剑、阵法等物,另有数万块的灵石。
她稍作迟疑,收起戒子,沉默片刻,传音道:"你已送我三个纳物戒,灵石不过数千,此次的馈赠却远胜从前,莫非是离别之兆?"
"你又想多了!"
"你在可怜我?"
於野皱眉皱眉头,道:"你隨身之物尽皆丟失,又是孤身投奔而来,我力所能及帮衬一二,也是道义所在!"
"道义,唉……"
水芹垂下眼帘,嘆息一声。
星域,没有道义之说,只有利害衝突与生死之爭,却偏偏有人信奉道义,是不是有些荒唐?
"曾几何时,我自詡为仙门娇女,灵山仙子,亦曾走遍幽冥,广施善缘,阅尽苦难,挑动风云变幻,如今却要依赖他人的庇护与馈赠方能生存!"
水芹看似隨和、恬静,而她的话语中却透著孤傲与落寞——
"千百年来,是师兄宠著我、让著我。你倒是与他相仿,待我也是这般宽容!"
"我不是水轩!"
"哼,你也取代不了师兄!"
一个纳物戒子,没有换来感激之情,却仿佛触动了水芹内心的矜持,或是灵山仙子最后的尊严。尤其是提到水轩,她顿时变得偏激起来。
於野不愿爭论,也不愿提起往事。
他更为关切是此次的星城之行,记得有过相关的搜魂记忆……
"於长老——"
夜色渐深,却见黑暗中站起两道人影。
於野的眉梢一挑,道:"何事?"
一旁的水芹也顿时恢復常態,脸上带著戒备之色。
"呵呵!"
石婴笑了笑,道:"你我出门在外,妄城已形同空城,召集各堂弟子返回也是无奈之举,你不会责怪石某擅作主张吧?"
"不会!"
"呵呵,於长老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而此地的灵脉,著实弃之可惜,你我不妨查看一番,再决定取捨!"
"便依石长老所言!"
查看灵脉的大小,再决定採掘,或是丟弃,石婴的说辞倒也无可厚非。
於野舒展双袖,长身而起,却又摆了摆手,轻声道——
"在此接应!"
水芹尚未起身,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石婴不再多说,与宣愷闪身遁入地下。
於野隨后而去……
转瞬之间,洞内只剩下水芹一个人。她抬手打出禁制封住四周,脸上露出嘲讽之色。
说是接应,无非是怕她的拖累,顾及她的脸面罢了,想不到她竟然成了一个无用之人!
与此同时。
三道淡淡的光芒已遁入地下深处。
数百丈之后,能够清晰察觉到元气的存在,却依然稀薄。又去数百丈,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块巨石,有传音声断断续续响起——
"这便是灵脉……仅有百丈大小……"
於野翻转身形,放慢了去势。
土石的阻挡之下,神识难以及远,却能够辨别巨石的大小。而百丈巨石竟然裹著一层禁制,不仅屏蔽了神识,也遮住了元气的外泄。
"为了保住灵脉,寿珏倒是煞费苦心……"
"他素来行事谨慎,尚不知灵脉的品相如何……"
两团裹著光芒的人影围绕著灵脉转了一圈,再次回到於野的面前。只见石婴祭出法诀,將封住灵脉的禁制打开一道缝隙,浓郁的元气顿时奔涌而出,他与宣愷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座灵脉虽然不大,却也不差。"
"究竟如何,唯有入内查看,方见分晓。"
"嗯,倘若元石眾多,你我三人便採掘一番,以免便宜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