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于野的住所。
于野在门前稍作停顿,穿过甬道,来到阵法所在的洞穴。几丈之外,四根石柱插在地上,阵法完好无损。他回头一瞥,悄悄打出一道法诀,却毫无动静,另一端的阵法显然已经关闭。
而一股腥气突如其来,与此瞬间,身后忽然冒出邛管事的身影,厉声叱道:“宁武,你干什么?”
“回城买些酒食……”
于野心头一凛,却不动声色。
“哼,你以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得许可,任何人休想离开此地半步。”
“遵命!”
于野摇了摇头,很是沮丧的样子。
当他走过邛管事的身旁,忽见对方逼近,竟眉眼耸动,一脸的狐疑之色。
于野视若未见,径自走入石室,“砰”地关闭木门,顺手打出几道禁制,然后倚在门旁而幽幽缓了口气。
这个邛管事的神通诡异,且为人多疑,若是相处日久,必将成为麻烦!
石室,两丈大小,满地脏污,仅有的石榻上堆放着几张腥臭的兽皮。
于野将兽皮扔在地上,拂袖掸去灰尘,走到榻前坐下,却依然心神不定,自言自语道:“如何是好……”
忽听话语声在识海中响起——
“哼,在魔域,你不容我现身,却整日与一个魔女、一个妖女打得火热。如今回到妖域,我更无用武之地,曾经的蛟影青萝,已成了多余之人!”
闯荡魔域至今,接连遭遇不断,使得于野忽略了青萝存在,谁想她一直在暗中牵挂而怨气冲天。
“嗯、嗯……”
于野不知如何安慰,也无暇多想,支吾了一声,轻轻转动着手上的御灵戒。
光芒一闪,石室中多了三道人影。
“于老弟?”
“这是何处?”
“有话直说,为何将我三人单独唤出?”
冠义与应龄、平阳子打量着肮脏而又黑暗的所在,皆不明究竟。
于野依旧坐在榻上,稍作斟酌,沉声道:“两位听我道来,此处乃是古原城的灵崖禁地……”
事已至此,他也无计可施,只得召唤冠义、应龄商议对策,并道出前因后果与眼前的处境。
“……灵蛟谷遇险之后,我阴差阳错来到此地,不想竟是一处地牢,关押着五位修士。其中的三人,乃是华岳、方修子与沐千里,皆伤势惨重而状况堪忧。古原城的城主甘兽虽然滞留灵蛟谷,却随时都将返回。此人的手段之强,远胜寻常的化神修士。届时再想救人,势必难如登天。而邛管事已对我起了疑心,只怕是夜长梦多。奈何传送阵难以开启,整个地牢犹如死地,即使救出三位道友,也无从脱困……”
“啊,祖师保佑,想不到此生还能见到华岳门主……”
“既为我燕州同道,岂能见死不救?”
“救人之后,如何脱困?”
冠义与应龄、平阳子获悉了原委,不免惊喜交加,而片刻之后,又面面相觑。
“是啊,如何脱困?”
“仅有三位守卫,且夺取地牢再行计较。”
“尚不知囚禁的另外两人是谁,且请于老弟探明虚实,若能为我所用,当妥为相助,否则铲除后患……”
“夺取地牢之后,尝试破解阵法。你我人多势众,不难逃出此地……”
“依我之见,务必与华岳、方修子、沐千里知会一声,以免节外生枝……”
“哼,凭借你我八人的天同剑阵,再加上平阳子道友与于老弟的相助,还有一位朵彩姑娘,莫说一个小小的地牢,便是夺取古原城又有何妨……”
“于老弟,只待你一声令下……”
“事不宜迟……”
这便是人多的好处,三言两语有了对策。
于野与冠义、应龄、平阳子达成一致,再也没有了顾虑,遂让三人返回御灵戒待命,然后撤去了禁制。
棍棒、鞭子的抽打声已经消失。
于野走出门外。
不远处,便是邛管事居住的石室,却门扇紧闭、封着禁制。
匡丰与介姜,则是坐在地牢的石几旁,各自抱着一坛酒,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而见到于野也不理会,只管举酒畅饮。
于野像是烦闷无趣,信步闲逛,并捡起一根棍棒,奔着铁笼走去。
匡丰与介姜以为他要动手打人,取笑道——
“宁武,你也想消遣一番?而棒子不如鞭子爽快……”
“哈哈,不必理他,你我兄弟饮酒……”
关在笼中的五人,均已遭到殴打,便是沐千里也未能幸免,各自又添了几道伤口。
于野走过华岳与方修子的铁笼,他没有停步,而是拎着棒子继续往前。当他走到地牢的尽头,“咣当”一脚踢开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