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扶着木几坐了下来,轻咳的两声,叹息道:“数百年的交情啊,即便不肯接纳,也尚不至于如此,谁想他……”
“哼!”
朵彩有心安慰两句,又拂袖一甩原地踱步,悻悻道:“既然天道无情,修仙者何来情义之说?若非城主你执念难消,朵彩怎会相信齐槐……”她话说一半察觉不妥,急忙关切道:“齐槐有无为难于您老人家,他这般阴险下作所为哪般?”
“他怕得罪公羊、田寸,又贪图老夫的天妖术,为了讨好淳于妖王,或将你我送往丰都城……”
“哎呀,你宁肯便宜他人,天妖术也不肯传我!”
骨牙却摊开双手,示意道——
“老夫空手而来,仅有这条老命。倘若齐槐绝情,倒也便宜了他!”
朵彩这才想起一路上没有见到骨牙的纳物戒子,意外道:“城主……”
骨牙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
朵彩恍然大悟,不再多问,却疑心又起,道:“城主,事已至此,难道齐槐还不够绝情?而为何未见于野,莫非他已遇难身亡?”
骨牙又摇了摇头,道:“齐槐虽然派人将我抓到此处,却并未现身,不管他出于何意,想必有所顾忌。”
“哼,假仁假义!”
“而老夫被抓之时,于野已去向不明。”
“他去向不明?我吩咐他留守客栈,便是以防不测,他岂敢擅自逃脱,那小子果然靠不住,我饶不了他……”
“老夫传他天妖术便有招揽之意,他却坚辞不受,是为明哲保身,倒也强求不得!”
“无情无义的东西!”
“修仙者,何来情义之说?”
“哎呀……”
……
地下,困入囚笼的两人在悔恨、发怒。
地上,也有人在烦躁不安。
与地宫所在的石山不远,有座石亭。亭中站着两个男子,一个半百年纪,须发灰白,个头壮实,神色焦虑;一个三四十岁,身躯高大,垂手肃立,神态恭敬。
“如何?”
“奉差正在派人全城搜捕!”
“莫非已逃出城外?”
“据客栈掌柜所说,属下前往客栈之时,于野尚在门前纳凉,绝无逃脱之理。而全城搜捕了一个时辰,仍未找到那人的下落。”
“哼,快快抓住那个小子,切莫走漏了消息。不然公羊与田寸闻风而来,我木英城得罪不起啊!”
“而城中的妖人、妖士、妖卫不断失踪,或许与他有关。倘若他乔装易容,只怕是难以分辨!”
“那小子隐瞒了修为?料也无妨,拿出名册逐一甄别,举止异常着,就地格杀勿论……”
……
街道上,成群的妖人、妖士分别聚往各处。
于野尚在街口张望,有人向他招手。
“辛二,这边来——”
是位中年筑基妖修,广管事?
于野回想着“辛二”的识海所记,奔着就近的巷子跑去。而刚刚跑入巷子里,两头出现几个筑基妖修,将数十个妖人、妖士堵在巷子里。
“城主有令,贼人已乔装易容混在你我之间,务必逐一查验,且听我点名——”
广管事举起一枚玉简,扬声道:“苟川……”
人群中,于野两眼闪过一抹寒光。
刚刚杀了几个人,便泄露了行迹?而只要逐一查验,他这个假辛二必将现出原形。
哼,想不到齐槐的应变如此之快。
却过快得他的七杀剑气,快得过他的雷火迅猛?
于野不待广管事点到他的名字,双手屈指连弹,“哧哧”剑气作响,“噗噗”血光迸溅。正当人群大乱,又是两枚雷火符炸响。
“轰、轰——”
火光闪烁,雷声轰鸣,血肉横飞,两侧的房舍更是墙倒屋塌而烟尘升腾。守在两头的几个筑基妖卫尚自目瞪口呆,转眼脑浆迸裂已横尸当场。
这边的动静顿时引来全城的妖修,数百上千道人影蜂拥而来。
于野却隐去身形躲到远处,片刻之后,他又趁乱混入人群,一边抬眼张望,一边与身旁的妖士悄声道:“听说贼人已放出话来,齐槐城主交出他的两位好友则罢,不然他便毁了木英城,拉着全城的妖修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