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幽幽的冷芒。
他鹰视狼顾般的走出院子,挥袖一甩踏空而起。
城中的高楼,便是城主的府邸所在。
男子直奔高楼飞去,又熟门熟路落在一处庭院之中。
宽阔的庭院为树木掩映,花团锦簇,池鱼游水,幽静而又雅致。
与此同时,一位老者出现在池边的亭台之上,不满道:“赖冕道友,你此前已发出信简,今日又亲自登门,莫非信不过班某?”
“班城主!”
扶风城的城主,班凌,五六十岁的模样,服饰考究,须发整齐,面色红润,像是一位富家翁。
赖冕径自走上亭台,漠然道:“信简虽然快捷,却有诸多不便。我已先后前往上古、江夏、弘农各郡,今日方才抵达扶风,只为当面禀报班城主。”
“呵呵!”
班凌的眼光一闪,拈须笑道:“言重喽,你我不过是买卖上的往来!”
“此事恰与买卖有关!”
“哦?请坐——”
亭台中铺着草席,摆着蒲团、木几。
两人相对而坐。
“我接到信简之后,便已吩咐弟子多加留意,却并未发现海外修士,你的扶余岛究竟出了何事?”
“一群海外修士将我扶余岛的陷空山洗劫一空,并且杀了赖泰,抢走丹药交易的账目,如今已流窜到燕州。”
“啊……”
班凌脸色微变。
“倘若账目泄露出去,后果又将怎样?”
赖冕神色如旧,却话语逼人。
“哼,你倒是无妨,而班某的名声必然受损,燕州仙道亦将掀起轩然大波。你……你兄弟二人缘何这般大意啊?”
“并非我兄弟大意,而是从前相识的一位天机门道友招来的祸端。”
“那人是谁?”
“伯奇,却被人吞噬了元神,早已魂飞魄散。”
“咦,这帮海外修士如此凶狠,可知具体来历、姓名,有无特征?”
“一群来自蕲州的修士,为首之人姓于,相貌年轻,金丹修为,豢养两头四翅巨兽,驱使一把紫色飞剑。”
班凌点了点头,道:“我即刻派人前往各郡与天机门,请求几位老友相助。”他忽又看向赖冕,红润的脸色竟然透着冷意,沉声道:“此事万万不可张扬,否则九方十八郡再无你赖冕的栖身之地!”
……
月明风清。
六道人影穿过山林而来。
林间有块草地,甚是僻静。
一位老者举手示意,道:“各位,在此歇宿一晚——”
令狐北。
同行的五位同伴正是铁杉、荀原、詹坤,以及于野与于天师。
众人落下身形,神态倒也轻松,而回想起一日的行程,又各自感慨不已。
清晨启程,便不断辗转于各地的传送阵之间,如此整整奔波一日,终于在晚间抵达扶风郡与云夏郡的交界之地。而虽然一日行程二十余万里,却每人耗去了数百块灵石。燕州借用传送阵的费用之高,即便是令狐北与荀原也直呼肉疼。
而各自身家丰厚,倒也不缺灵石,却怕泄露行踪,招来无妄之灾。于是六人分批赶路,之后再去约定的地方碰头。
惊弓之鸟,也不外如此。
“于野,你说赖冕追查我等的下落,有何凭据?”
“赖冕不过一散修,为非作歹的贼人,各地仙门与家族岂肯受他驱使、为他所用?”
“于兄弟,你不妨道明实情。这般东躲西藏,绝非长久之计!”
今日连番长途奔波,更像是逃亡,而起因便是在奉天门露出破绽,扶风城遭遇查询来历,接着于野又提到了赖冕,种种不祥之兆令人惶惶难安。
于野没有多说,拿出一枚玉简。
令狐北接过玉简,微微惊讶,随后众人传阅,同样难以置信。
“售卖丹药的账单?”
“各地仙门与家族的结丹、结婴、化神的丹药竟然来自赖氏兄弟……”
“岂有此理!仙门乃是传道之地,本该修身济世,却勾结海贼杀人炼丹,天理何在、正义何在?”
“本想燕州乃是仙道乐土,谁想藏污纳垢,如此龌龊不堪,你我岂不是明珠暗投、自毁前程?”
亲眼目睹了赖氏兄弟勾结仙门的罪证,不管是令狐北,还是铁杉、荀原、詹坤,皆义愤填膺。
于野不予置评。
身旁的于天师摸出一个酒坛子与几个酒碗,离开扶风城的时候,他倒是没有忘了购买几坛当地的美酒。
众人愤怒过罢,忽然安静下来,各自端起一碗酒,默默品尝着酒水的辛辣与苦涩。即使铁杉也饮了一碗酒,郁郁之情难以释怀。
燕州,并非仙道乐土。其混乱之象,已远甚于蕲州。而千辛万苦而来,是知难而退,就此放弃,还是逆流而上,执着前行?
片刻之后,令狐北吐着酒气道:“强者恒强,